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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张借据到了我们这里,当然要多方查证。我看这样,秦少卿现下是住在别苑,可否将别苑的账册借给在下一观,或是旁的人证?秦少卿尽可安心,有温指挥在,在下定然秉公办事。”
秦翌脑子有些乱,吵哄哄地只听到一句“栽赃陷害”。
秦翌额上流了些汗,“......慢着,我方才想起来,往前推数日,我确实借过他们银子。”
他这态度转变太突然,就连两旁站立的锦衣卫都微微侧目了。
“秦han章,问你话的是锦衣卫,不是别的人,你想清楚了回话。”温旻扣紧了桌面。
局势陡然一转,江抚本只有五分把握,这下几乎要拊掌庆贺了,立刻横插一句:“温指挥,下官知道指挥与秦少卿素来交好,可这时候,这样的案子,不能念着这点儿情谊啊。”
江抚这番话听起来不过是普通的劝阻,可是其中的意思,在场这么多人,唯有江抚和温旻听明白了。秦翌是否和军马案有关系还不清楚,可是这时候替他说话,无疑有包庇之嫌。温旻已经犯过僭越的大忌,纵然误会解开,可嫌隙已生,他不能再踩在皇帝的底线上了。
想必秦翌不知道军马的事同这案子尚有牵连,所以才如此大言不惭,温旻却是清楚得很。江抚哪里是要把秦翌拉下水,他是打算借此机会,把秦邕给拽进泥坑里去。
温旻才知道他今夜是不该来的,但他也料不到秦翌会忽然认下这事。
——秦翌为什么会忽然认下?
这边秦翌不明就里,开ko和稀泥:“温指挥也是力求个水落石出,哪是念什么情谊。不过话说回来,我虽借出了银子,后面的事却是一概不知。”
话音才落,便没人接话了。整齐排开的锦衣卫雕塑一般,也是一言不发,几人之间一时静下来,只有蜡油轻轻爆开的声响。
“这样,咱们就取个折中的法子,总归是这个时辰了,再去惊扰圣上也不妥当。等明日朝参之后,咱们再去把这事给解决了,”半晌,江抚笑着,又把那枚貔貅环给套上了,“按规矩,没有圣上下谕收系的留置案子,特别是秦少卿这样的要员,当下是怎么个办法?”
温旻冷下脸,道:“暂且留在镇抚司衙门,留后听诏。”
秦翌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心道明日父亲便会来接自己,当下什么都没放在心上,道:“一切按规矩来,我么,好相处得很,没什么忌讳。”
“这样,”江抚笑得眼角发颤,“到北镇抚司衙门,给秦少卿收拾一间上房。”
第139章 罪名
秦翌把事情想得简单,一晚上过去,天泛了肚白也没见着家里人来接。反而是被一枷子锁上,连推带搡地扔上囚车,关进刑部大牢里。
宫里的小太监来宣读了旨意,大意就是在此处听候受审。秦翌这时才晓得慌了,只是半个消息都递不出去,全然只剩坐以待毙这一条路。
天才蒙蒙亮,商闻柳迷迷糊糊跨进刑部侧门,清早应过卯,正坐在值房里醒慢慢着神。这时其他司的主事陆续都落座了,头昏脑涨的,他听见边上人忽高忽低的嘀嘀咕咕:“秦阁老他......这真是......一夜之间,拔了蜡了。”
这话听得商闻柳一阵激灵,缠绕不去的困意立时就散了,稍微歪了下身子,侧向那同僚:“出什么事了?”
“商主事还不知道?”闲聊的那几人看了看左右,捺不住碎嘴,低低地说:“昨儿晚上,秦阁老那根独苗被下了狱了。”
旁边一人纠正:“清早上才下的。”
“是是是,”那人一摆手,“圣上下的旨意,革去官职,让交到咱们这儿来审。这下好了嘛,一个案子,三个衙门!”
立刻有人讳莫如深地嘘声:“什么三个衙门,大理寺刑部,就俩,没别的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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