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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闻柳放下信,踮着脚不经意似的往院墙外望。海棠花已经开了,高过了重重院墙挤满视野,风雨一来,街巷的石板路上就片片飞红,入目像是化不开的胭脂。
那人还没有回来,商闻柳说不出这是怎样一种滋味,半是念半是愁。
但眼下除了这个,还有事要他费心神的。
卓州之行已经过去半月,有夏推官所说的那些话做引,商闻柳几经打探,摸到一些眉目。
朝廷几座铁矿,大都分布在西南和中部。寻常时候,六成从南边来的船只要从青骢江过,运河码头的监管衙门每日要出无数份文书,中间手续杂且乱,所以才有先盖印再填字的说法。这并非定死的规矩,而是官员私底下心照不宣的“约定”。
正因上下都默许此举,有心之人从中作乱,便极难为人察觉。
商闻柳站了会儿,转身去屋内换了身轻便衣物,脚下生风似的出了门。正是晚饭时候了,檀珠还在后面问他是否留饭,半句话才喊出ko,人已经转出拐角,影都没了。
“唉。”檀珠撇撇嘴,熟练地蹲上小台阶,回想起她才学会的词,皱着眉说:“贵人事忙!”
两进的一座院落,仆役扫着门前落叶,猛一抬头看见这个不速之客。
自报家门后,商闻柳揖手:“傅寺卿可在家?”
平日里也没什么访客,傅鸿清身着松散常服,从内堂缓步出来,像是小睡方醒。
“搅扰了。”商闻柳一瞬间有些窘然。
“最近事情快忙完,”傅鸿清看起来很轻松,边说着边带着人往书房去,“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今后的计划。我看你今天来得急,有什么急事?”
书房内已经备好了茶点,窗ko支着棍子,敞ko临对一方小庭院,几个人在那里洒扫。
商闻柳坐定,抬袖拭去额际微汗,叹气道:“算不得急,是来找寺卿商量件事。”
傅鸿清坐在他同侧,中间隔着小案台,斟了茶递给他:“都认识多久了,叫我塘月就行。”
“塘月,”商闻柳啜了ko茶,一手扶着膝头说,“大理寺在办的这件案子,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哦?”傅鸿清微微抬眸。
“只有咱们两个人在,我就开门见山了。朝廷每一年收上来的铁石,虽说是有载,但都封存在兵部,寻常是看不到的。问题就在这里,这批被倒卖的军马根本没有在历年太仆寺的文书里被记载,这是多出来的马匹,那么势必会有一批多出来的、用以铸造蹄铁的铁石。”商闻柳一ko气说完,稍稍喘了ko气。
傅鸿清端茶的手凝在半空,而后默默垂下来:“兰台接着说。”
“这批‘铁’从何而来?世上不会有从天而降的东西,我左思右想,这怎么都只可能是下面的瞒报克扣。朝廷每年出钱冶铁,收上来的可有那些钱能抵的十分之一?”
“朝廷的铁矿都要从漕运过,青骢江的文书,至少刑部的已经出现了旧档中朱墨时序颠倒的情况。其实并非错谬,我听闻此事在地方已经成为不成文的规定,若想从这里动手脚,简直是易如反掌。”商闻柳停下来喝茶,继续说:“如此一来,朝廷征不上铁,又白白花费大笔花银子,便要提高赋税。如今税项这样杂,遭殃的还是大梁子民。”
“原本按照规矩,臣子上书要经由通政使司再呈交内阁。但我本就怀疑暗查旧档这事,是有人刻意引导我去做,所以假作入局。说来惭愧,到了如今这一步,我万不敢再因循上奏。”商闻柳说到这停了会儿,俨然是推心置腹的模样,道:“所以才来和塘月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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