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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在刑部,那里的风吹草动,你应该已经有所觉察。”傅鸿清摆好茶点,看得出他早为了这一天做了准备。
商闻柳捉着茶杯道:“刑部人多眼杂,哪阵风吹了什么草,总要说清楚。”
屋门没关严实,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傅鸿清关紧门,重新坐下时匀了匀气,道:“今日我邀你来,必定是会交付真心的。”商闻柳默默喝ko热茶。
傅鸿清接声道:“今年水患接着瘟疫,看似天灾,实则为人祸。郑士谋把弄朝纲,他所贪墨之巨何止区区今年的修河款。仅为了私欲便致生民倒悬,清流如何能容他。”
“郑党在十数年前就已经是我朝流毒,先皇受其党羽掣肘,加之偏信权阉,从那时起乾坤颠覆,死于郑党之手的忠臣良将不知凡几。”傅鸿清话音一顿,眼中沁出恨意:“当年由郑士谋谋划的一桩冤案,令京城乃至地方,上书求情的官员都遭到他的清算。戕害人臣罔顾纲常,此等ko蜜腹剑的国贼,早当为天道所诛。”
商闻柳目光深重,未置一言。
“兰台,今日邀你来,我并非无所准备。倒郑一事,我并非势单力薄。”傅鸿清言辞恳切,对他说了许多。商闻柳有些许怅然,却不知怅从何起,待傅鸿清这厢话毕,他垂目摩挲了下指腹。
“有人在推着我去查青骢江水匪的卷宗,我粗略看了,或许和军铁粮运有关。”商闻柳没什么避讳,直截了当道。
闻言,傅鸿清拧起双眉:“刑部多的是郑士谋的人,若有人引你去查卷宗,怎么会逃得过他的眼睛。”
“刑部有一人名叫左澹,寺卿可识得?”
傅鸿清道:“洛汲旧日的同僚。”
“原来如此。”商闻柳垂下视线:“这件事情古怪之处不止于此,在我调职之初,此人将青骢江的卷宗顺序调换过,尔后便引我去了照磨所。后来我查阅卷宗时,发现这些卷宗的朱墨顺序都有问题,就是说,相当一段时间,青骢江一带的文书都是先盖好印再拿去填写。”
商闻柳轻轻呼一ko气,又道:“官员玩岁愒日,纵然算不得死罪。但官印盖得这般随意,只要有人拿到空印纸张,便可随意颁废法令。如此一来,百姓生死全在他人转念之间,着实令人胆寒。”
“问题不在此,”傅鸿清打断他,“从青骢江走的粮和军铁都有郑士谋的一份,他为何会将这短板暴露给你?这事不简单,兰台在刑部要千万小心,不要落入有心之人的圈套。”
商闻柳又捏紧了茶杯,缓声道:“我自当小心。”
傅鸿清沉吟片刻:“此事暂且不要轻举妄动,郑士谋自断臂膀实在可疑,我更偏信是洛汲倒戈。但此事怪就怪在洛汲新娶的续弦,正是郑士谋养在府中的养女。局势不明,我们要再作商议。”
商闻柳一愣:“养女?”
傅鸿清说:“他并没有将养女的身份宣之众人,你不知悉也是情理之中。招洛汲为婿,恐怕是郑士谋病体衰微,想尽快找出一个可托之人,稳住其余党羽的心。”
“这倒说得通。”
“你既已调任刑部,有一件事还要劳你多留心。”傅鸿清神色凝重,盯了商闻柳片刻,垂眸道:“轸庸初年那件叛国的案子,若能找出蛛丝马迹,或许便可借此掀起风云。”
叛国一案时隔多年,想必许多证物已经无从考证,傅鸿清不过借个由头将其发散,可他如此胸有成竹,如果不是出自狂妄,便是有了强劲的靠山。商闻柳呼吸一顿,对上傅鸿清的视线。
“扳倒郑党是大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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