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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立冬,市面上早摆出了过冬的用具,京城的街市是常年热闹的,三教九流都有,这时节还有赤身喷松香粉戏火的,大冷天就是图个热闹,赶在年末把钱给挣了。结果前头围着全是人,温旻只好慢慢拨着人群辟路,让秦翌跟在后头。
好容易出了这一段,秦翌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腰:“我说找顶轿子坐吧,好赖挤不着咱们呐!这人,又不是大节,也忒多了!”
温旻心说秦翌是昏了头了,乘轿更不能走此处,得要绕临宛河一大圈才能到地方。
他话还没出ko,便听秦翌喊他的名字。
“你看那边,那个秃子——不不,是和尚。”秦翌附耳过来,压低了嗓音:“竟然是和尚。”
那和尚身穿寻常的青灰僧衣,但那身量却是罕见,走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饶是温旻都不得不略略扬头去打量他。
和尚的头是新剃的,光溜溜一片,僧衣看不出新旧。他双手合十,一双结实的腕子稍稍露出,指节也颇为粗大。是武僧?温旻对这种人有近乎敏锐地直觉,那和尚显然也察觉到有人正在肆意打量他,突然间侧过身来,人却是定住了。
秦翌还在咂舌:“这和尚也太高了,怕人。”
说话间,和尚已经穿过人群走到他们面前,秦翌喉间梗了一下,生怕是方才那话被和尚听见了,这和尚高出秦翌一个头,纵然身披僧衣,但那气势就先把秦翌压倒,他闭上嘴,客套地笑着。
和尚念了声佛号,冲着秦翌道:“我看施主面色红润,是刚不久结交了善缘罢。”
这话算是说得正好,秦翌犯相思病犯得病入膏肓,听见什么都能扯到这上面去,当下一喜,看这和尚的眼神都热络起来:“是、是,确实是逢着善缘了,大师真是料事如神。您再给算算,我和这善缘,能结多久?”
这是把人当街边算命的了。
温旻反而起了几分戒备,把秦翌往后拉了一把。秦翌是什么身份,秦阁老的嫡子,想结交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这和尚一张嘴就是什么“善缘”,有几分真才实学先不论,就秦翌这个行事风格,找个人打听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和尚来得蹊跷,不能不防着。
秦翌古怪地看了一眼温旻:“秀棠拉我干甚。”
温旻暗自怒其不争:“......你衣裳脏了。”
和尚微笑地俯视两人:“善缘谓缘,既然是缘,自有一份因果,说出来,可就抓不着了,大千世界,糊涂才是众生的本来相。”
秦翌恍然大悟:“说得甚是。”接着又叽里咕噜一连念上几句“着相”。
和尚盯着温旻,又说:“倒是这位施主,杀孽太重,是从行伍中来?”
不等温旻回答,秦翌已经拍手道:“大师神了,我这朋友就是从前在边陲当兵的,这样,大师再看看我,说说我那善缘。”
和尚微微垂首,但笑不语。
“今日还有事,大师的佛法我们改日再来领教。有缘相会,请教大师何处脱籍,择日定来拜访。”温旻不欲在这里多待,况且这和尚太过诡黠,该撇开关系就撇开关系。
和尚说:“是从前种因,才结下今日的果,自报家门就免了罢。况我云游已久,时常在各处挂单,若是此时再结因果,来日也会重遇。”
温旻没必要在此多费ko舌,既然和尚并未表露什么,他也只当是多留个心眼,拽着秦翌便走了。有一小会儿功夫,秦翌都在品咂那和尚所说,温旻嗤之以鼻,和尚所言句句虚无缥缈,碰巧让秦翌撞上罢了。至于什么“行伍中来”的猜测,和尚不像是随ko提及,倒像是......倒像是在套话。温旻从小习武,但习武之人又和常年从军的人颇为殊异,体格和习xin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那和尚分明有些拳脚功夫,自然是能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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