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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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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堆上,已没了气息,只好草草收葬。好歹八品一个官,老家竟无人愿认领,天快热起来,真要按例搁一个月,怕是要臭,胥吏自认倒霉,裹了块席子,好歹支块墓碑,任他和孤魂野鬼作伴去了。

刚从饭馆子出来,赵粟捧一把花球,递给顾嫱。

卖花的小姑娘在外边买了一天,剩下这把花快蔫了,赵粟多给了一个铜子,买下来。

这才过了花朝,再不几日就至清明,到时人人踏青,赵粟心里还琢磨着,要不那时把心事给顾嫱兜个底。他此时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土匪做不成了,脑袋却里涌出一箩筐事想做。

街上早没人捧花球赶庙会了,顾嫱还是接着那团花球,掖在腰间,微有些淡香飘来。

她无意识拨弄那些层叠的花瓣:“云泽县已经待不得了,过两天,带上寨子里还愿跟着咱们的兄弟,出去谋条生路。”

土匪谋生路,听着怪别扭的。赵粟收起笑脸,压低声音:“还抢?”

顾嫱看他一眼:“做护院,做镖师,你我都这个年纪,还能东山再起么?”

她话音才落,好像在人群里晃过一双眼,冷森森的,她忽然噤声,细眉紧紧蹙起,无端吹起的风簇起一片冷意,令人背后生栗。

那眼睛一晃而过,转瞬间,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消失了。

赵粟怕她旧疾复发,关切道:“牢里那么潮湿,可有哪里不适?咱们去看看大夫?”

街面上依然是熙熙攘攘,顾嫱无端一阵发冷,略略定神,说:“我没事,方才说是非之地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回去收拾过,马上就离开。”

一个时辰后,被遣散的土匪重新聚集起稀稀拉拉一帮人,南下去了。

夕阳在山,鸟落树影静。

廉善蜷卧在半张小榻上,好像那边还有什么人似的,边上东倒西歪都是酒罐子,屋里一股臭气,他斜乜着眼,黑眼仁不住颤动,荒腔走板地唱:“只因你传信约蟾宫相见,急的我盼黄昏眼儿穿——”

外面木门吱呀响动,一点金色阳光照进来,满屋子尘垢,脏衣烂鞋,盆盆罐罐碎满地。“......云想衣裳光灿,新妆谁似,可怜飞燕娇懒!”

有个人挑开门帘,低头进来,一皱眉,太乱了,连个能下脚的干净地儿都找不到。

那头榻上的醉汉还在哼:“沉香同倚阑干......”

黑幢幢的影子罩在廉善上方。

他心里猜出这人大致的来意,抛去一只竹筒,那人伸手接住。

“好雅兴,《长生殿》,看不出来你还会唱这种曲子。”那来人脸蒙黑巾,看起来心情甚佳,拊掌笑,“你不愿理我,我还是要把话带到。东家说了,你干得不错,要奖赏你。”

奖赏?廉善转过身来,他喝得烂醉,身体沉重不堪,昏然喷出浊臭的酒气:“东西都给你了,我们两不相欠。你还要奖什么?金屋美女,我不稀罕,权势威仪,我贱命又受不起。”

他箕踞坐起来,很是无礼,来人也不恼怒,双手叠在身后,笑吟吟的:“东家这份礼,你想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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