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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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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燎觉得钦差的眼神快要把自己洞穿了,总算熬到结束,要人命的京官一头扎进县衙文书中,门前大马金刀站几个锦衣卫,再不理人了。

葛东敕在角门边上站着,张燎早得了信,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去质问。

“张大人圆融变通,上面怎会舍您,不仅不会,还要重用您。”葛师爷眯着眼,一张墨字细密的短笺在张燎眼前一晃,朱红小印是他熟识的。

“云泽的差事不是谁都当得的,上任县丞告老,有三十多个人削减脑袋往咱们衙门里钻,没成,张大人,你不想想为何?”葛东敕收回小笺,颇有深意地笑,张燎给他说得一愣一愣,呆呆地没吭声。

“辗转三个县,叫人传的信。”葛师爷笑,拍了拍张燎的肩膀,道:“咱们好歹共事这么久,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葛东敕不知何时离开了,张燎怔然看着天,一只肥实的雀落下来,地上有条小虫正蠕动,雀子欣喜:啾!啾!破空而来一阵迅疾的振翅,一只游隼俯冲而下,衔走了那肥雀。

几根杂灰的羽毛飘然而落。世事到头螳捕蝉!他如遭雷击,面色灰败,尚料峭的cun风里,拢起宽大的袖子往家里赶。

京城送信,也不安生。

上元节的余波,现在所有进京的信件都要拆了查看,弄得怨声载道,温旻刚从五城兵马司的官衙那回来,迎头遇上江抚带人搜查钱谦明的宅邸归来。

钱宅已是锱铢搜替,早已没什么东西好搜刮了,江抚没事找事,非要证明自己不同凡响似的,带人把地皮铲了一遍又一遍,丈深的地洞里挖出了狗白骨一副,鱼骨若干,鸡零狗碎放在镇抚司堆了一堆。照江同知的理来说,钱谦明人虽已经烂了,可有些罪证烂不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送人情的礼单、受贿赂的账册,总能找出几个来。

温旻嗤之以鼻,任江抚瞎闹腾,出事了有他兵部的爹顶,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结果没过几天,江抚还真在钱宅地下挖出个小罐子,据闻是茅厕底下找到的,里面果真有个小簿子,记一些府内支出与进项。本朝俸禄不算高,官员常有暗中出资给商号做生意以收红利的,虽然朝廷颁过禁令,不过这种风气并未收敛,有些大户的家仆在黑市遇到了,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钱谦明这本账册用的是他妻弟的名目,正是记载了五年来绸缎生意的账目,乍一看还好,细细研究,竟然瞧出些门道。

江抚专程请了三个老账房,涓滴不漏逐字查阅,发现账面记载的库量不太对劲。上年三百匹绸缎,出账二百七十匹,净入二千多两白银,次年同批绸缎忽然就无有盈亏了,天时相似的情况下,利润相差甚大,显然不合常理。

老账房再仔细查看,照账面记载,这批绸缎库存三年以上,忽然售出,第二年又遭退回一部分,这便是次年无有盈利的祸首。江抚得了线索,追查下去,发现购置绸缎的买家,是京师一家茶楼的老板。

这下子了不得,茶楼买绸缎做什么用呢?二百多匹退回后还余六十来匹,裹整座楼的桌子都绰绰有余。老账房们很有把握,胸ko拍得邦邦响对江抚说,茶楼洗黑钱呢!当下就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温旻批了十来张文书,趾高气昂的江同知领一队小旗,把诏狱塞满了,刑部大牢还装着几个,刑具上的血色干了一层又结一层。

短短几天人人自危,别的衙门还好,六部之中勾连复杂,像拔木薯一拔一大串,刚砍了这个,马上那个又被拉出去剐了。

指挥使忙着连同五城兵马司彻查进京人事,闲暇时听唐录给他报钱府的账,听得一愣一愣的。

眼下江抚身后一溜缇骑,神气活现,一扫前几日乌云罩顶的颓唐,笑容可掬地冲长官拱个手。温旻心说不妙,狗一笑必呲牙,果不其然,江抚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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