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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钱袋,这袋子市面上八文一只,一抓一大把;留条子,若有心,字也是能仿的。

商闻柳想了想,从怀里摸出把短刀,莹绿松石前不久才嵌好,宝气毕现。

“奴家活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送匕首的。”韫汝冁然。

“我赠美人金错刀,美人该报我以琼瑶。”这回商闻柳出奇地上道。

韫汝姑娘门庭冷落的小屋子哗啦响了一阵,门从里边拉开,走出个白面青年,匆匆离去了。

有个褐色短打的龟奴路过,见韫汝正要关门,便贼眉鼠眼嚷一句:“唷,开张大吉啊!”

“死多嘴,仔细我告你偷懒!”韫汝指着他的鼻子骂。

“哎哎,我可看见了,你们进去才多久啊,这么快?”龟奴啧啧两下,打量着商闻柳的背影。

韫汝竖着细眉:“和你有卵相干。”

龟奴上下一瞧,姑娘发髻梳得好好的,衣裳还是进去前的模样,不由瞪了眼,低声说:“没弄啊?”

韫汝还要发作,龟奴蹿开丈远,流里流气叉腰靠墙。

“起不来?妈妈那儿有稀罕药,下次遇上,管够。”那人猥琐一比划。

“去去!稀罕玩意儿自个儿留着吧!”门唰啦合上了。

龟奴被驳了面子,愤恼地冲屋里嚎:“老子的卵行得很!”

附耳听了半天里面也不传出个响,咂咂嘴又骂:“小婊子!”

近cun以后,天黑渐渐晚,南边的鸟慢慢飞了些回来,风雪铸结的京师总算有了点cun天的活气。

该是舒心的日子,温旻近时却经常做梦,睡不太好。

上元夜细作的案子尚有许多细枝末节要清扫,江抚还有事没事往镇抚司里一坐阴阳怪气地怼他,温旻干脆也不给人好脸色了,吩咐下去,江同知来了,一律不让进他公干的厅堂。忙里忙外的,嘴角上火起了燎泡,一张嘴就疼,索xin话也不讲了,整天就像个石像进进出出,旁人大气也不敢出。

别人只当指挥使忙得没了七情六欲,其实他心里悄悄记挂着件事,谁也没提。

云泽县的信鸽还没有到,武释果真就是个懒驴子上套,除了军籍放出去混日子得了。他又魇醒了,抱着随身的绣cun刀,披衣站起来,窗子开着,冷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他抽刀,轻轻擦拭刀身。

指挥使其实不常做梦,即便从前在朔西边防杀人砍头,那些死鬼也不曾入梦相扰。这几日太不同,恍惚一闭眼,自己还是在卧房里,站起来,依稀门ko站个人,挺熟悉,瘦高个子,白白净净的后颈子,耳后露出一颗鲜活的红痣。

怎么又是商闻柳,温旻犯嘀咕,没近前去。不成想这人缓缓来了,用他们第一次在大理寺碰面时那种最令人讨厌的笑容,轻轻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

温旻擦着刀,雪亮的刀芒好像冰泉决堤,在星稀云净的薄淡月华里兀自显露锋芒。

好像是“只有梦魂能再遇”,下一句是“堪嗟梦不由人做”。不是什么好句子。

他自哂,什么梦不梦的,好大的矫情。

接着梦境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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