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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骸骨,东南两县的蝗灾至今未得到妥善赈济,官道尚且如此,想来往南更是白骨露於野。
出了官道再往前,水声不绝,一条几丈宽的溪流赫然眼底。
正是化冰的时候,水底不知几许深,且水流湍急,骑马强蹚过去,马蹄易打滑,下马牵行,则寒水刺骨,湿衣不易干。
前面打头的小旗有意炫耀,甩起马鞭呼喝一声,胯下骏马扬蹄一跃,竟然跃了过去。
他们骑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马,膘肥体壮骨称ro匀,加之锦衣卫平素训练过骑术,区区溪流自然不在话下,两个文人怕是够呛。
一众小旗见有人领头,纷纷窃笑,各自纵马跃过溪流,停驻在对岸望着商闻柳。
身边还有几个小旗没动,这几个是有眼色的,探究的眼神投向武释。武佥事皱了皱眉,觉得他们闹太过了,眼看着尤先生脸色已经黑了,武释吩咐:“你们待着。”他继而把佩刀挂在马背上,敏捷地下马,牵过商闻柳的马绳:“监察使,卑职助你过去。”
管事的放平身段,尤先生脸色这才缓和。
商闻柳还捏着马辔,轻扯着绳没让马动蹄子,对武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多谢了,我年轻体壮,这点小事不在话下,还请武佥事先助尤先生过去吧。”
对岸的见到武释下了马,面面相觑,便有些心虚,一连串跃下马来,按着佩刀列成一队在对岸等着。没过去的几个小旗听见商闻柳这话,暗暗咋舌,心说别一会摔进水里,到时还要找他们问责。
武释是个爽快的,懒得说客套话,拱了拱手,向尤先生走去。
他一挽袖子,牵着马向溪水走去。
商闻柳在不远处朗声道:“武佥事,有劳了!”
武释回头,看商闻柳白嫩嫩一个书生样子骑在马上,好像还是诏狱是见到的那副白萝卜似的皮ro,cun阳一般的眼睛没什么城府,可神情却全然不似他平时模样。
一月末的水寒凉刺骨,武释刚踏进去,险些叫出声来。
他暗暗骂自己:在京城安逸久了,连什么是冷都忘了!
对面的锦衣卫个个垂了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或许心里也有悔。水里有石头,马蹄一步三滑,尤先生不得不抱紧马脖子,以一种十分不淡然的方式过去了。“多有得罪,先生还好?”武释问尤先生。
有了方才这一出不着痕迹地请罪,尤先生的怒意消了许多:“尚可,老夫草芥小民,劳烦官爷费心了。”
回头再看商闻柳,正向这边点头示意。
与他在一处的小旗像是要下马相助,商闻柳说了几句,忽的抽鞭一挥,打在马臀上,刹那间只闻马儿嘶鸣,那枣红的军马撒蹄子一跃,溪边的水溅起来,唰啦洒满岸上碎石,分不清的影子缭乱地一晃,那驭马的文官顷刻跃至眼前。
余劲未消,商闻柳拽缰绳一拧,马儿打了个旋,站定了。
武释愣在原地,其余的也多少有些看好戏的意思,这时候也服服帖帖站好,等后面几个过了溪水,先前领头的那个小旗蔫蔫地凑近了商闻柳:“钦差大人,先前......多有得罪,您是读书人肚量大,我们几个逞匹夫之快,委屈您了。”
商闻柳看了看不远处换鞋袜的武释,想来是他的授意,既然对方开门见山,他也不虚情假意地打太极:“得罪谈不上,既是同道,咱们戮力同心便好。”
这也是商闻柳早有的打算。他并不准备斥责什么,反而还有些感激这些小旗的为难。虽说不能完全消除他们的成见,但至少接下来的路会好走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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