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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满脸“快求我就告诉你”的表情似的,丝毫不给他情面,解了栓马石上的缰绳,矫捷地跃上马背。
那马给他驭得一扬前蹄,把秦翌吓得退了三丈远。
“好你个温秀棠!是不是兄弟!”秦翌又想起上月爬不上马背被跌下来的荒唐事迹,叉着腰喝他。
温旻自上而下俯视秦翌,下巴对着身旁的骏马一扬,咧开嘴笑:“你倒是上来再骂。”
“呸!”秦翌扔了扇子过来砸人,瞪眼要走。
伸腿往前走几步,回头偷瞥见温旻还在马上懒洋洋地看着他,便一跺脚,气冲冲又回来:“我有意送你一个人情!”
“今晚请你喝酒,你爹问起就算我头上。”温旻逗完了秦翌,爽快地说。
秦翌的爹管他管得严,稍有忤逆就要罚去祠堂写策论,秦翌生得一身懒骨头,为了应付他爹,找来几个文人写下一大摞策论备用。没想到被秦阁老发现,当着全家人面儿给臭骂一通,为了给不成器的独子找点事干,阁老腆着老脸打通关系把他送进光禄寺当差。
这会儿挨过家法的屁股又痒了,偷溜出光禄寺,想着法儿找人替他顶了这个尸位素餐的罪名。
秦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露齿道:“这还差不多。”
温旻下了马,靠在廊柱上:“打听出什么了?”
秦翌一清嗓子:“可不得了呢,你说谁敢在赵二的别苑里杀人啊!这个人说来你也认识,与我家还算有那么一点渊源。当年先帝爷殿试时冲撞了外戚的那一个,商闻柳,我爹保他的奏章写了三天,那会念得我头都大了!”
秦翌展开扇子,遮了半张脸凑近说:“谁杀了人都好,可偏偏是这个和赵家有嫌隙的商闻柳,你说怪不怪?”
温旻听及此名,陷入沉思。
他曾看过此人的档案,是个家世清白的普通士人,没有什么荫庇,理应不会被党争波及。这件案子真论起来,要么是这商闻柳包藏祸心,要么就是他自己撞了霉头。
赵氏一族历经百年,先帝时出了两位和亲公主,本家的老太太又送了亲女儿进宫,到了如今已是如日中天,即便是旁支兄弟都能捞个官做。本朝更有太后在宫内操持,不论是谁都要礼让三分。不管商闻柳下狱是哪种缘由,于情于理,温旻都没有去干预的必要。
若是真有胆量去触这个霉头,即便扳倒一个赵二,他身后还有吏部尚书,还有深宫里的掌权人。赵文良这棋虽臭,但轻易绝不能动。
身在朝野,哪里不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秦翌这个二百五。
平时不靠谱笑笑就过去了,这种事也敢招惹。
秦翌还在喋喋不休:“秀棠,这可是敲赵二一棍的好机会,你不也讨厌他吗?”
温旻一弹刀鞘,冷然道:“我怕这棍子还没敲,你我就先落个党同伐异的罪名。”
“你怎么......”秦翌还想追着他说什么,猛地一瞥见这人寒凉如霜的面孔,一时间浑身一激灵,这才想起眼前的好友还有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令人避如蛇蝎的身份。
温旻五官生得凌厉端正,人又高大,年少时在朔河边陲的军营待过,和朔西部不知打过多少浴血的仗,他立在那静静盯着秦翌,眼神有一股子暴虐的野xin。与皇城里养尊处优的贵族兵不同,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模样。
秦翌浑身一抖,立在当场,强自镇定道:“不去就不去了,你想干嘛!”
温旻定定看了他半晌,那点规劝在肚里流转,转过身道:“无事。”
天光四合,校场上空偶尔飞过几只夜雀,扑打翅膀的声音渐渐潜入无边的暮色中。
秦翌大概也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心虚地看着他,乖乖闭了嘴。
温旻没了吃酒的兴致,翻身上马,叫来远处的随从吩咐道:“武佥事,劳烦送秦少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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