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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骁虞的电话就响了。
他好像连看都没看来电是谁就接了,然后沉声回应对方,“别催,已经到了。”
季骁虞下车,车门关上。
宋舞被遗漏在车内,她的手还保持着解安全带的动作。
下一刻光线涌进来,走了又回来的季骁虞打开车门,神色不善地盯着她,十分严肃,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带她去。
宋舞:“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先回去……”
季骁虞命令:“下车。”
保姆在内线电话里跟季书汀传话,人到了。
季书汀:“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谁,连你都不认识……?”
房门被敲响,她话没讲完,作为谈论的主角就出现了,季骁虞倚在门口,两眼一逡巡,就看到满桌被退回来的礼品。
其中还有大件的玉制品古董,季骁虞吹了声口哨,“真够大方的。”
季书汀按断通话,丢开手机顺着他的话道:“再大方又有什么用,在那些泰斗眼中不过是金玉器具之类的俗物。”
“怎么说。”季骁虞站在门口不动,眉眼倒是轻佻几分。
季书汀走出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气,“你的好外甥。唐宋白这个兔崽子,好不容易请了书法界的周煜做老师,三拜九叩敬茶成了关门弟子,第一天去就跟另一个徒弟打了一架。现在人不要他了,送去的礼都一起带了回来。简直丢死人了。”
她一手拉开门,季骁虞无论是身旁还是身后都空空如也。
“看什么。”季骁虞露出得逞的表情,“找人吗?”
季书汀的意图被看破,说:“小敏说你带了个女客人过来,我瞧瞧长什么样,你可是从来没带过外人上我家。女朋友?”
季骁虞像是早有预料,轻淡的否认:“哪是她啊。”
“那是谁?”
季书汀皱眉道:“你可别给我干脚踏几条船那档子事,就算你是我弟我也觉得恶心。”
季家是个家风很奇特的家庭。
商人重利,却十分注重传统文化,季家每一代从小就得学得知书达礼,尤其国学上面,要求非常高,不仅仅是为了培养素质品德,更深层次的其实是为了方便扩大交际。
商人爱与文人打交道,他们圈子层次高,认识的人多交际面就越广,这是可以转化利用资源。
文人嫌商人一身铜臭味,却离不开他们带来的实际利益,两者捆绑,早就成了利益共同体。
不然季书汀不会为了儿子得罪书法大师周煜的事,而打电话将季骁虞叫过来。
周煜人脉广,做他的弟子其实很不容易,他有文人的清高傲气,却同样会算计。
更重要的是,他是京派圈子势力的主要成员,名下的书法徒弟有的早就平步青云升了官。
将儿子送过去,就是一条打通京派圈子的通道,虽然对季家来说没重要的顶礼膜拜的程度,从一个母亲的角度考虑,这是季书汀给儿子打造的一条权贵路,方便他以后资源用着顺手。
偏偏,外甥似舅。
季家出了个“斯文败类”,平时连装都不愿装的季骁虞,现在还多了个模仿接班人。
季书汀没好气地道:“他学的你,一副烂臭脾气,谁的账都不买,除了你谁都别想他低头。事搞砸了,他爸爸又在国外出差,现在,该你这个当舅舅的出来兜底了。”
交际也是生意场。
生意就该男人跟男人来谈,相对公平,相对自在。
宋舞在楼下等季骁虞的时间里 ,这家的阿姨已经出来给她换了两次茶水了。
最后一次,宋舞握住茶杯,缓缓摇头拒绝,“谢谢,茶水没凉,不用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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