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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之回到府中,来回踱步之后,最终快步去了书房修书一封,按照陛下吩咐的方式,亲自去城中传递密报之处,将这信送了出去。
从云中传信到长安,即便是刘彻的特派件,也须得三日。
陈国相叹息,期望一切都来得及。
……
未央宫内,大雪落满松枝。
正殿的暖墙烧得很旺,刘彻正与卫子夫手谈,这四方棋桌之间,莫名拉近
了帝后二人之间的距离。
卫皇后自从卫无忧离开长安之后,便生过一场病,病得不重,但人总是不见好,外加食欲不佳,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刘彻没办法,只得请了阳信长公主进宫,叫她从中解释一番。最好能多提一提,他这个一国之君都为无忧带了什么人做了哪些准备,免得皇后郁郁寡欢,连据儿都对他爱答不理的。
阳信确实是进宫了。
但并非美言,而是关上门跟卫子夫狠狠将刘彻痛批半日。这事儿她没敢叫上王太后,毕竟无忧分出去做了诸侯,与皇家有些利益从根本上有冲突,她不敢拿忧儿的事冒险。
两位阿母疯狂吐槽着当今圣上的心思,一时又有些心疼还未过八岁生辰的儿子,相顾流泪。
阳信沾了沾眼下,拍拍卫子夫的手:“你啊,也别多想。这几日将军来了信,信中说忧儿在云中一切都好,诸侯邸、仆役、吃喝都不缺,手下属官也都会办事又朴实,好管教,叫我们不要担心。”
“这小馋鬼,吃得太猛,都把自己的牙齿给绊掉了,好在就是一颗该掉的牙,是好事。说明呀,这孩子长大了。”
卫子夫听到这话,才算是喘过气了。
阳信见状,又意味深长:“我们在长安好好的,你将陛下抓牢一些,才是对忧儿更好的帮助。不只是忧儿,你还有据儿呢。”
阳信一语点醒梦中人。
自那日之后,卫皇后便主动从椒房殿中走出来了,从前收起来的脂粉华服也被她挑了出来。
卫子夫很懂什么是适合自己的,她的妆容和衣饰简单,却绝不会泯然众人,很是衬托气质,连多日不见她的刘彻也是眼前一亮。
自此,宫中便传闻,卫皇后复宠之后与陛下情谊越深,陛下对她的态度与对从前那位相较,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宫人们的猜测有许多,唯有卫子夫自己知晓,她的心境究竟是发生了怎样一番变化。
棋案之上,刘彻落下一枚棋子笑道:“梓潼这是一时大意,要叫朕领先了。”
卫子夫笑了笑,不置可否。
四喜从外头进来,已经提前在廊下掸过肩头脚底的落雪,这才从怀中扒拉出一封信,匆匆瞧了卫子夫一眼,递
给刘彻。
刘彻专注于眼前的棋局,随口问:“何处来的?”
四喜躬身:“回陛下,是云中寄来的羽书。”
这话一出,帝后二人同时将手中棋子落入棋篓子中,仰头看向四喜手中。刘彻更是心惊,想到自己为无忧做的排布,伸手抽过密信:“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早些拿来。”
四喜把头埋得更低了:“昨日夜里便到了。只是,陛下已经在椒房殿宿下了,下头的小黄门们便没敢声张。”
卫子夫难得插嘴:“往后,像这样的事情切不可再耽误了。若是出了岔子,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四喜连声应是,用余光去瞄刘彻的反应。
皇帝陛下这会子的脸色可谓是黑透了。按照陈安之的描述,忧儿这像是染了什么难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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