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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假和尚假道士,呜呜泱泱坐了一院子,跟小鸡仔儿似的挤在一块儿念经,看着跟真事儿一样,大白天的百十来号人都没把明公背后那个老鬼念走,一群废物。”
“但……一月之内两人横死,这倒是有点意思。”段月白被幽远的檀香熏了个喷嚏,忙用自己的帕子捂住口鼻,闷着声音说:“快走快走,什么破香,再闻下去我该病了。”
宋潮青闻言,提着元虎的后脖领子,将他从人堆儿里拎了出来,用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他们越说越离谱,你就别跟着瞎听瞎传了。你什么时候跟来的,我们出门那会儿你不是在家里吗?”
元虎每天负责打扫院子、买菜生火,活计不少,本是秉着好奇心跑出来偷懒的,被少爷抓包也不想承认,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到了段月白身上。
他眼珠一转便有了托词,故作欲言又止道:“少爷白日里也不知道和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不温书也不管家里的铺子,成天就知道坐吃山空。我是为了少爷好,才跟出来瞧瞧,免得您被有些人骗了去!”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意有所指地用眼睛刮着段月白,生怕宋潮青听不明白。
宋潮青听没听明白,别人不知道,可段月白是彻底心融神会了。
段月白从没把元虎这个少根弦的二百五放在眼里,光天化日竟然还让他拐着弯儿给骂了一通,反倒被气笑了。一个带着鼻音的冷哼从苏绣的手帕中漏出来,段月白看都没看元虎一眼,径自走了。
“你啊你啊,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快跟上。”宋潮青无奈一笑,微微摇头,与段月白并肩走着,只留元虎在原地看着段月白的背影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与少爷一道回家。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苏巢回头望了望,仍是面无表情的,可声音带着犹疑:“什么都不管了吗?”
宋潮青又将扇子打开,特地在段月白面前晃了晃,不紧不慢地摇着:“说到此处,我也想问问,那师家主母虽看起来像个青花瓷摆件,可真身是个鬼呢,就这么趴在活人身上,不要紧的?常常将功德挂在嘴边的段大师难道不出手吗?”
段月白看了扇子就觉得烦人,但偏宋潮青刚刚生过气,现在主动挑起话头,他也不好不给自己和对方一个台阶下:“管,当然要管,但师老太太显然当了鬼也将那明公爱得热切,才舍不得害他。她那魂魄就那么呆着也无妨,过些天到了日子自会有鬼差把她接走。”
“唔。”宋潮青点点头,算是赞同,心里对段月白时而稀松时而踏实的课业有些摸不出深浅来了,不得不补问道:“那还要管些什么?”
“管明公脸上那团黑气啊。”段月白弯弯眼睛,狡黠一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了孽,整个人的变得乌烟瘴气,是厉鬼缠身之相。他家横死了两个人,师老太太肯定是不会下手了,那另一个呢?”
宋潮青将头一歪,很快听出段月白在胡诌了。
明公脸上的黑气确实是作恶导致气运大变,人的气运一变,可能会比原本短命,也可能会比以前倒霉,可“厉鬼缠身”是再怎么都看不出来的。
他不知道段月白为什么要瞎说,打算潜伏在这鸟身边,再观察观察,也就没戳破。只是宋潮青心中戚戚,悲凉地想道:“师父啊,弟子不孝,您这个小徒弟算是学废了……”
苏巢一听厉鬼,眼睛都亮了:“是不是收了厉鬼,也有功德?”
“自然是有的,还是大功德。”从明家巷子出来,段月白可算收起了帕子,心情极好地买了街角两个羊脂玉的簪子,把银两直接扔进那小贩怀里,都没要找回来的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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