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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走,像是在哄小孩:“等到天亮剑就变回来了,你现在先去睡一觉怎么样?”
沈明欢“噢”了一声,“天黑了。”
这场景与这催人睡觉的句式有几分熟悉,沈明欢抬眼,慢吞吞地说:“可是我还不想睡觉,哥哥。”
祁云舟:“……”
祁云舟默了默,而后铿锵有力但毫无原则地说:“那就不睡!”
温简言看得眼热,“明欢,你怎么不叫我?”
沈明欢不理他,晃晃悠悠地又拿起一瓶酒。
“诶不行不行。”祁云舟把酒瓶抢过来:“不能喝了,要不然明天醒来会难受的。”
“难受?”
“就是痛,头会很痛,胃也会难受。”祁云舟耐心解释。
沈明欢了然点头,骄傲地宣布:“我不怕痛。”
话虽如此,他还是很乖巧地松开手,任由祁云舟把酒瓶拿走。
“惯会逞强,哪有人不怕痛的。”祁云舟给他拿来几根烤串,忧心忡忡:“多吃点,晚餐你还没吃多少呢,要不我去给你煮碗粥?”
沈明欢摇了摇头。
只要沈明欢不说话,其实看不太出来他喝醉了。眼下他坐在铺好的毯子上,不紧不慢地吃着烤串,动作优雅而流畅,看起来比不远处鬼哭狼嚎的关阳还要正常。
人在离别的时候通常不会太难过,真正的难过藏在人走茶凉后的空白里。
像是随着热闹散去,心也空了一块,平时不痛不痒,可一旦有风吹过,便是呼啸的刺骨与空洞。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此刻好友仍在身侧,眼前有好酒好菜好风景,恰是好时光,所以他们依然说笑玩闹到尽兴。
“我想唱歌,我们来唱歌好吗?”关阳满脸兴奋;“等我哦,我去拿乐器。”
林嘉树使劲扯着他:“不许拿二胡,也不准拿唢呐!”
楚河默默地在衣兜里掏了掏,拿出几对耳塞,“舟哥,言哥,明欢,你们要吗?”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
小院不算大,篝火也只是小小的一团,刚好够他们围坐一圈。
酒至半酣时,夜色已浓。
没有人提出散场,哪怕是该把控整体的赵导也没舍得开口,似乎是比起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觉,他们更愿意在这吹冷风。
即使无事可做,即使没有人说话。
关阳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喝饱了都没有醉意,他嫌弃地说:“赵导,你买的这是酒吗?这是饮料吧。”
赵导对着沈明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那有一个喝饮料喝醉的。
祁云舟叹了口气,“很晚了,收拾收拾,回房间休息吧,我去给你们煮点醒酒汤,喝了再睡。”
他拉着沈明欢进屋:“明欢,还好吗?有没有哪里难受?”
沈明欢摇了摇头:“现在不难受。”
关阳故意趁他不清醒逗他:“现在不难受的意思,就是以前难受咯?”
他都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就怕沈明欢又举着签子追他。
然而不曾想到,沈明欢居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沈明欢在诚实与面子之间迟疑了许久,最终闷闷言道:“一点点。”
其实有很多很多。
难受是痛。
那一剑当胸而过时,他确实有种痛到快要死掉的感觉。
关阳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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