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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修启骑马在最前方,之后就是沈明欢的马车。
沈明欢伸手拂开车帘,他这具皮囊本就无一处不精致,漫天漂浮的尘埃里,更显得他的手指白皙修长。
卓飞尘状似无意向后看,恰巧起了一阵风,卷起地面上的黄沙,铺天盖地砸向众人。
马车帘幕掀开,卓飞尘不顾肆虐的风沙,努力睁大眼睛。
端坐在马车里的公子白衣胜雪,他一手还保持着拂开帘子的姿势,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把折扇。手腕微微动作,折扇便划过一个极美的、也暗含杀气的弧度。
沈明欢微微抬眼,目光凛冽。
他松开手,帘幕顺势缓慢滑下,他另一只手上仍握着折扇,像是握着一柄削铁无声的利剑。
帘幕合上,卓飞尘眨眨眼,才发觉眼中似是进了沙子,干涩难受。
他不着痕迹地转回头,心想,原来这就是沈明欢,果然如曲正诚所说,龙章凤姿,不同凡响。
单就那使扇子的手法,卓飞尘确定这人是会武的,而且武艺还不低。
他知道沈长卿有个宝贝得不行的孙子,也听闻那孩子文采斐然,号称文曲星下凡,却未曾听闻这人在武艺一道上的建树。
无怪曲正诚的来信写得神神秘秘,原来是遇上了也喜欢隐瞒身手的同道中人。
曲正诚还说,他可以相信这人……
罢了,他还是更信自己。
车队浩浩荡荡驶进军营,按律,军中所有武官皆要在营阵前等候。
配享有这种待遇的不是二皇子、不是瑞王,更与骆修启无关。
他们致以尊敬的是兵马大元帅。
可惜骆修启不知道。
他于两列纵队中间穿行而过,哪怕已经尽量掩饰,高昂起的头颅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激动。
杀伐果断的战士和京中唯唯诺诺的下人是不一样的,越是强大者的臣服,越能带来极致的虚荣。
深秋已然有了些微的凉,漠北呼啸的寒风中,骆修启短暂地感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带来的美妙滋味。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
黎承濯脚下就是氓山。
氓山曾有过很多名字,鬼山、长哭山、无望山……
史书中,这里曾有整整七百年都陷于战火,山脚下有尸骨皑皑,山顶上有血色弥散。
直到一百六十七年前,黎兰在氓山以北建立了政权,据山之高险以攘外敌,氓山才渐渐被叫回原来的名字。
如今各国蠢蠢欲动,黎兰势微,氓山的和平局面又被打破。
夜已经深了,黎承濯皱着眉看桌上铺开的地图,烛火跳动,他忽然抬头无奈一笑。
“皇叔,您早些休息吧,无需陪我。”
一旁小鸡啄米式点头的老人用力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效果似乎并不大。
黎岳睁着朦胧的双眼,固执道:“那不行,我在这,你需要商量的时候还能找到人。”
两年前与寇国一战,黎兰年轻的将领全部战死沙场,虽然打退了敌人,自身也元气大伤。
可惜没有时间让他们修养生息了,仅仅两年,根本不足以让新的一代成长起来。
黎岳早已退休多年,可黎兰已经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只能再度出山。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黎承濯的能力不弱于他,相反,他年纪大了,早先年征战沙场留的下无数暗伤,也嘶吼着要他倒下。
他如今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令人发笑地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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