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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珠坐在床边陪姚青曼说话,床上躺的女人面色绀黄,嘴唇无血色,眼下青黑,大热的天,身上盖着一指厚的被子,蒙得严严实实的,头上还包着头巾,额头脑后全缠了进去。

“我听韩霁说了,你这遭可受大罪了,吃了大苦头。”海珠拉上她的手,盖着厚被子,手还是凉的,她轻声问:“每天有大夫过来把脉吗?你现在可要好好养着,一旦不舒服就打发婆子去叫大夫过来。”

“有,每天都有大夫过来。”姚青曼捏着海珠的手,感激道:“我生产那夜多亏了有少将军在,他又是请大夫又是送老参,还踢了沈遂进来陪我,要不是有他在外支应着,我们娘三个早没命了。我坐月子不能出去,少将军也不能进来,一直没机会跟他道声谢。”

“以后时日长,等你出月子了再道谢也不晚,你别挂心。”海珠说。

姚青曼点头,她望着海珠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久才怅然一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人生孩子轻松,有人生孩子丢命,看见你我就担心,希望苦痛跟你无缘,别受我这个罪。”

海珠颔首,她不能说她不会生,只能无言地笑笑。

“海珠?”窗外响起稚嫩的声音。

“你弟弟也来了?”姚青曼闻声而问。

“是鹦鹉。”海珠开门出去,不一会儿捧只鸟进来,她见姚青曼的情绪比较低落,让鹦鹉过来逗逗趣也好。

鹦鹉进来探头探脑打量四周,看见摇篮里的孩子它惊得炸毛。

“星珠小时候也这样,我也是这样长大的。”海珠捧着它离孩子远点,又说:“你惊什么惊?你们鸟生来是颗蛋,孵化的崽子不也是没毛。”

鹦鹉不理她,它盯着床上的人看,鸟的嗅觉发达,它能闻出血味和更深层的味道,床上的人虚弱至极,它乖乖巧巧站在椅背上由她看着。

“你会说话?”姚青曼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鹦鹉小声嘀咕,转瞬又张开鸟喙学猫叫:“喵——”,继而又学狗叫,还有各类的鸟叫,甚至能模仿海浪和风声。

“夫人,给你唱个曲。”鹦鹉拿腔捏调,学唱曲的伶人说话,抬起一只爪,半眯着眼,细声细气地开嗓了。

姚青曼震惊又激动,她看看鸟又看看海珠,世上还有会说话的鸟?鸟竟然会说话?还会学猫叫狗叫?

海珠也才知道鹦鹉还会猫叫狗叫,这只鸟挺怜弱的,挺会逗乐子。

摇篮里的孩子被吵醒了,嘴里发出细弱的哭声,鹦鹉在人发现之前看过去,它瞪大眼呆呆地看着。

海珠出去喊人,奶娘进来了,她坐屋里喂奶,海珠带着鹦鹉出去,开门的一瞬间闻到新鲜的空气,堵住的鼻子这才通气。

“海珠,过来坐,喝点茶。”沈二嫂招呼。

海珠点头,她过去找沈遂,说:“青曼的屋里太闷了,晌午最热的时候可以开窗透透气,开窗的时候用床单蒙着人,味散了再关门关窗。屋里的血腥味散了,她躺在屋里也好受点。”

“能开窗吗?”沈遂不确定,“我去问问我娘和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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