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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送个巴掌大的木匣子,一家人高高兴兴回家。
齐阿奶的手腕上多了两个明晃晃的金镯,洗菜的时候她特意端着盆蹲门外洗,衣袖撸了起来,金镯子在刺目的阳光下闪着亮眼的光。
路过的街坊见了问一嘴,她笑眯眯地说:“海珠跟冬珠风平买来孝敬我的,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今天直溜溜领我去选样式。”
“那你有福气,三个孩子都是孝顺的。”
齐阿奶就乐意听这一句。
海珠在屋里乐得撇嘴,等了好一会儿,齐阿奶终于端着快洗蔫巴的菜心进来,她说:“巷子里的人怕是要在背后笑你,这条巷子住的都是有钱人,哪个老太太的手上没镯子?”
“她们有是她们的,我手上的是你们送的,跟别人没关系。”齐阿奶仔细洗手,说:“她们羡慕还来不及,才不会笑话我。”
海珠摇头,早知道老太太这么高兴,她该早点送的。
一对镯子,齐阿奶在巷子里炫耀了半天,等她坐船离开了,巷子里闲坐的人才玩笑说耳根清静了。
船离了码头,海珠先去岛上接老龟,来是一起来的,回去也要一起回去。
楼船飘在大海上,潮平兴奋的在船上跑,他对上一次坐船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甚至是已经忘干净了。
海鸟入水捕鱼,他惊讶地大声叫:“爹,鸟掉水里了还能飞。”
齐二叔坐在船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见齐老三从二楼住舱下来,说:“老三,潮平满两岁了,不小了,等回去了,你带他下河教他泅水,我们海边的孩子不能不会水。”
“好。”齐老三倚着船舷往下看,海水深不见底,水里藏着财富,也能转瞬就要人命。
“等潮平长大了,你打算还让他出海打渔?”他问。
“看他自己的造化,要是没本事,出船打渔能保他吃喝不愁。”齐二叔看潮平一眼,又看向壮阔的海面,说:“虽然我在海上差点丢了命,但我不觉得出海打渔是件让人忌惮和害怕的事。”
海珠从船上下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说海,出海打渔很惊险很刺激,也很让人上瘾。”齐二叔觉得老三理解不了他的感情,就问海珠:“你觉得对不对?”
海珠点头,“很对。”
齐二叔笑了,人在海上都是蝼蚁,每次从海上打渔回来,他都有股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的豪情,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让人更有劲,更想好好活着。
可惜了,他没法再体会一次。
“海珠,风平会算账会烧火会做生意,这些虽说能让他赚钱养家,但还是要让他学出海打渔的本事,这是我们海边的娃娃都要会的,没胆气出海的男人就是没长毛的家雀,不太行。”齐二叔说,“风平也不小了,下海泅水不能再耽误,等我们从老家回来了,你或是你三叔,每天傍晚带他们去河里游水。”
海珠琢磨了下,点头说行。
能在大海上经历一番搏斗还安然归来的人至少能看淡生死,也会更享受生活,她觉得临海的渔民身上都有股豪情。
齐老三在一旁插不上话,他看着要溺死人的海水只有害怕。
日头升至头顶的时候,楼船路过回安码头,海珠降下船帆摇橹靠岸,码头上的守卫上船检查户籍检查舱底,问清他们要去的地方,归还户籍放船离开。
海珠跟一旁商船上的管事打招呼,他就是红珊阿爷,红珊爹也在船上。
楼船驶离码头,路过陡崖时,海珠指给老龟看:“还记不记得这里?你还在这里逮过海蛇。”
老龟缩着脖趴在船尾,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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