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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尾鳍,壮硕的身子,界限分明的黑白色,额上的两点白像两只眼睛,椭圆形的形状看着像是在笑。
她看尽兴了,正准备扛着皇带鱼离开,余光瞥到一抹黑影动了下,她转过头,离她最近的那只虎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看她多久了,她心里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的动作可能一直被它看在眼里。她在观摩它的时候,它可能在琢磨咬死她。海珠心中一窒,这时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被它盯着她动都不敢动,缓缓地松开怀里抱的皇带鱼,不足她高的长条带鱼坠向海底,她也跟着身上一轻。
海水里响起一声轻快的鸟鸣,另外四只虎鲸相继睁眼,它们尾鳍一动,海珠被围了起来。
“吾命休矣!”海珠心里哀嚎,她被水波搅得稳不住身形,像一片落叶四处晃荡,她心里后悔好奇心太盛,就像海底遇到的那几只鱼,是死是活全看对方的心情好坏。
五只虎鲸绕着海珠发出各种叫声,随后顶起她游出海面,附近听到它们声音的各类海鱼四下逃散。
骤然见到日光,海珠努力睁大眼睛,头发上的水淌过眼睛,眼里顿时就泛起了泪花。目送五只虎鲸离开了,她赶忙朝船的方向游去,爬上船了耳边还回荡着清脆的海鸟叫,那五只虎鲸并没有走远。
她惊魂未定地升起船帆离开,回想起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短暂瞬间,胸腔里的心跳越发鼓噪起来。她握着折断的珊瑚,这是虎鲸游速过快,珊瑚在海水的冲击下断成了两半,她举到脸上眯眼看太阳,仔细体会着皮肉上火辣辣的痛感慢慢褪去,直到眼前出现斑驳的光晕她才闭上眼睛。
大海太神秘了,其中的危险不比人类生活的陆地少,海珠抚着胸口叹气,她有外挂也该对海底世界怀有敬畏的,昨天的人血冲晕了头,她今天竟然敢胆大包天的靠近海底巨物。
天上的日头缓缓偏移,船上的人坐在船帆下的阴影里,凌乱的头发晒干后像一头乱草,身上的衣裳也像腌过的咸菜。
海岛就在眼前,海珠打起精神跟满心关切她的老舵手和厨娘说话,她上船洗了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裳躺到床上蒙被睡觉。
睡睡醒醒,等彻底转醒已经是黄昏了。
“吃饭了,我晌午来喊你,你迷迷瞪瞪地说胡话,给你灌了一碗药汁子才睡安稳。”厨娘张婶端一碗粥放桌上,说:“幸亏穆大夫留了两包压惊的药,你昨天还是被吓着了,赶紧喝了粥,我去再给熬一碗药来。”
海珠晃神,“我睡觉的时候说胡话了?”
“我喊你都喊不醒,眼睛半闭半睁的,坐都坐不起来。”张婶倒了碗水递给她,絮絮叨叨地说:“我一个老婆子看到杀人流血都害怕,你昨天像个没心没肺的木头,腔子里装的都是胆子,鲨鱼咬尸体的时候你不避开,天黑了还敢往岛上跑。今天早上看你活蹦乱跳的,我还觉得你比匪寇都吓人,哪料到你是吓破了胆子,今天才反应过来。”
海珠两口喝完了水,捂着头沉思了片刻,在老婶子的大嗓门里端碗出去吃饭,丢下饭碗又灌一碗苦汤子。
去剿匪的二十艘楼船没回来,岛上的兵卒绷紧了弦加强巡逻。
海珠白天睡多了,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披了床单走出船舱坐在外面,海上漆黑,船下的潮水也黑沉沉的。她看看星空,再望望深海,心里做了决定,从今往后不再涉足深海了,不再拿自身的安危去赌,海洋极大,无边无际,深不见底,她就是一辈子在海底游荡也丈量不全。
临岸的浅海已经能让她衣食无忧了。
此后的五天,海珠不再提撑船出海,她老老实实的待在船上,无聊了就练穆大夫教的几个招式,或是撒线坐在船上钓鱼,跟张婶一起琢磨做吃的。
韩霁带兵乘船归来,一行人在岛上短暂的休整了一天就拨船离开,五月中旬了,台风季要到了,再不离开可能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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