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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别随意评判池宁。
还真被迷得神魂颠倒,谢辛用手帕包住碎片,扔进垃圾桶,又微微屈身,以指测距,精准地摆正博古架上的花瓶,“懂了。”
他和池宁本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评判没意义,若不是涉及谢诺,他也懒得出声。
初冬时节,深夜高寒,星子寥落,高悬于空。空气中起了雾,廊道两旁的植被沾着露水,呈半凝固状态,被走路带起的风一吹,缓慢向下流淌。
两道人影穿过廊道,走近大门。池宁落后梁行野半步,眼神如月光,始终落在他脸上。
“梁行野,谢谢你。”池宁说话间冒出轻微的白气。
“谢什么。”梁行野漫不经心,步履未停。
“大半夜帮我找耳钉,”池宁抿了下唇,声音变慢,像轻音乐里收尾的余调,愈来愈轻,“在你朋友面前护着我。”
梁行野侧身看他,微卷发遮住了池宁小块额头,发尾落在漂亮的眼睛旁,睫毛被空气中潮湿的水汽润湿,鼻尖冻得泛红,无端惹人怜爱。
梁行野碰他鼻尖,触感沁凉,“刚才不是询问,是不用跟我道谢的意思。”
又补充了句:“谢辛高傲惯了,以后见面你别搭理他。再者你们少有交集,他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池宁安静地听着,凝视梁行野的眼睛,慢慢点头。
深灰迈巴赫停在门口转盘,梁行野打开车门让池宁上车。谢家老宅离他们住的别墅偏远,一来一回很耗时间,到别墅时,已经极晚。
二楼走廊的灯带感查到人体信息,自动开启睡眠模式。两人本该各走一边,池宁却跟在梁行野身后,梁行野搭着门把手,回头,“怎么了?”
“你的手……”池宁看着他红肿的手指,愧疚又自责,“对不起。”
当时他怕梁行野赶他去休息,加上情绪委屈焦灼,关门关得急,梁行野伸手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挡。
伤势肉眼可见的严重,在别墅在车里在办公室,他提了好多次治愈,梁行野一直不让,说舔舐行为是小动物独有的,既然以人的身份生活,就改掉这种习惯。
“过两天就好了,”梁行野揉揉池宁脑袋,“早点睡。”
门开了又关,走廊上只余池宁,他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过了会儿,转身回房。
卧室相邻,阳台连接着阳台,他在阳台上站定,斜靠护栏,用手撑脸,望着梁行野那边明亮的光影,不知在想什么。
阳台下方是一个小花园,绿植被照料得很好,蓊蓊郁郁,削弱了初冬的萧瑟之意。
从卧室露出来的光影坠落花园,灿烂绽放的重瓣山茶若隐若现。是园艺师精心培育的观赏品种,隔了很远,也能看出它美得惊心动魄,月季和鹿角海棠在其衬托下黯然失色。
冷风掠过池宁脸颊,鼻尖冻得失去了知觉,他吸了吸鼻子,离开阳台。
池宁下了楼,沿花园小径来到重瓣山茶花树旁。茶树数米高,山茶花点缀在树冠,底端下坠的枝条零星开着几朵。
靠身高够不着,池宁踩在厚实的栅栏上,抬头仔细观察,连枝带叶折下力所能及范围内最为饱满绚烂的一朵。
他边修理杂乱的枝叶,边往回走,到了梁行野卧室门口,没立刻敲门,小心拨弄着花瓣。
一门之内的梁行野刚冲完澡,正坐在床头给手涂药膏。手指末梢神经丰富,被压后疼痛尖锐,随着时间推移,非但没减轻,反而愈发强烈。
红肿,还起了些淤血,他挨个曲起手指关节,忍不住皱起眉。
门轻轻被敲响,他扔掉棉签,甩了甩手,走去开门。
门一开,看见池宁站在走廊上,手里握着朵重瓣山茶花,花瓣层层叠叠,红白交错,红如胭脂,白似玉。
梁行野怔了下。
池宁将重瓣山茶递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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