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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纪誉重重地叹了口气,愁容满面的,“这事情风险大,你也不顾忌下自己的位置,这种事你亲自出面,就不怕让其他人知道?我本打算等那畜生出来后就赶他出北京,永远都不能再回来。”

陆浔之微微笑着:“您尽管放心,这事万无一失,况且我只是让人阉了他,并没做其他的,命我还给他留着,至于能不能捱过这两个月,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纪誉垂着眼睛,久久没出声。

直到茶都凉了,才听见一声叹息,“纪荷苦啊,从高一开始就接连发生不好的事情,谁都伤害她,这其中,也包括我。”

陆浔之不是很明白,他耐心等着纪誉接下来的话。

“因为我的职业问题,她被罪犯的家人跟踪,和她妈妈离婚的时候为了让她远离我,我和她说了很决绝的话,伤了她的心,本以为远离我才能保护好她,却不曾想到这会让她遭遇了更大的伤害......直到现在,我和纪荷还是有着隔阂,我对不起她。”

纪誉双手掩面,低声啜泣。

此时的他不再是人前眼里威风凛凛的纪局长,而是一位对女儿充满愧疚的父亲,一个失败的父亲。

陆浔之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让他窒息。

即使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也做不到去安慰伤害过纪荷的前岳父。

离开纪家后,陆浔之驱车来到纪荷小区楼下,抽了半根烟就接到了骆权的电话,几个发小都在江竟那儿等他过去。

他仰头看了眼八楼唯一开了灯的那间,而后掐了烟,进了车里。

几个人都没带对象来,也都默契地不提陆浔之离婚的事情,边喝酒边聊着小时候住大院那会儿的趣事。

江竟乐呵呵道:“最搞笑的还不是霍书蔓和徐榆这俩丫头,都喜欢对方的哥,也都怕对方抢自己的哥,一吵起架来,受害者还是浔之和朝阳,被她俩骂得屁都不是。”

骆权笑得不行,“她俩那会儿就是咱几个的笑点,好像现在也不还合。”

“说是不合,她俩又经常互相评论朋友圈。”徐朝阳边说边给陆浔之满上酒。

瞿文译吐了口烟圈,笑:“那是在阴阳怪气。”

陆浔之一直没吭声,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谈笑到深夜十点,徐朝阳说要回去带娃了,先行离开,走前拍了拍陆浔之的肩,“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还有我们这帮兄弟呢。”

陆浔之懒懒地笑了下,“赶紧走吧,女儿奴。”

过没多久,局也散了。

江竟叫了代驾送陆浔之回去,地址是海淀那边。

到那后,陆浔之下车,脚步不稳,代驾师傅眼疾手快扶了把,顺便把车钥匙给了他。

“谢谢。”他说。

打开院子门,皎洁的月光刚好落在纪荷从前种菜的那块地上,陆浔之一步步走过去,蹲在那块地前,盯着那些要蔫了的叶子,努力回想着纪荷上一次洒了什么种子。

越使劲去想,脑袋就像要炸了似的。

他看见了旁边那把迷你款小锄头,拿起就往土里挖,挖没两下,看见了橙红色。

想起来了,是他喜欢吃得胡萝卜。

那时刚洒种子没多久,他每天下班都要来这里把土挖开,想看看长多大了,更想快点能吃上纪荷给他种得胡萝卜,每次刚一挖开,纪荷就会出现在阳台详装生气地指责他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它死得更快,他嘴上认错,隔天下班还这样,其实就是想看纪荷叉腰骂人又凶不起来的样子。

想到这儿,他看了眼阳台,那里黑漆漆的一片,连摆在那儿的薄荷和茉莉也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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