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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他敲着房门说。

里面的人透过窗户看了我们一眼,也许是因为迈克这身军装,他们立即开了门。

我冲一位穿白大褂的先生说:“医生,我朋友流产了,请您帮帮我。”

“外面……外面在打枪啊!”医生胆战心惊地说,“再说了,流产了你去找到助产士,你找我干什么?”

“求您了!这么晚了,我去哪里找助产士呢?”

“她们就住在三条街后西北角的教堂里,都是修女,你去找她们吧。而且流产这种事我不好沾,法律禁止堕胎,万一有人诬告我帮人堕胎呢?”

我憋不住哭了,拉着他的袖子恳求道:“求您跟我走一趟吧,她流了好多血,人都快昏厥了。”

医生想扯开我的手,却忽然僵住了,因为一把枪抵在了他头上。

迈克冷冷地说:“别废话了!拿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医生僵着脖子道:“你……你冷静点,我跟你走就是……”

迈克带医生骑上马,又丢给我一个袖标:“我带他过去,你拿着这个,如果有人查问你,就给他们看。”

说着他拉紧缰绳,一踹马腹,带医生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回酒店时,迈克·史密斯已经不见了人影,而医生在治疗阿瑞娜。

“女士,您的胎儿保不住了,我得让它出来,您忍着点。”

床单上全是血,阿瑞娜被汗水浸透了,苍白的脸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浮尸一样,我根本不敢看她,颤抖着躲在了门后。

“啊!啊——!!”阿瑞娜痛苦地大叫着。

“小姐!小姐!您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按住她的腿!”医生叫道。

我哆哆嗦嗦上前按住了阿瑞娜的双腿。

医生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拿了一个夹子状的东西,伸了进去,而阿瑞娜更大声地惨叫了起来。我什么也不敢看,紧紧地闭起了眼睛,感觉冷汗瞬间浸透了脊背。

时间像被冻结了,也许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医生终于说:“好了,都出来了”。

我睁开眼睛,床上地上都是血,一团血粼粼的肉塊被医生丢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很好,没有出血,我给她开点止疼药,再给她打上一针,让产妇好好休息吧。”医生说。

阿瑞娜昏睡了过去,我哭着处理了满床满地的血污,又把那个盛放死胎的桶扔进了酒店的垃圾箱里,我不能让阿瑞娜醒来后看到这个。

医生等在酒店大厅里,他迎上来说:“外面还在戒严,我就不回去了,我在这里开了个房间,如果那位女士有情况,你就叫我。”

“太感谢您了,先生。”

医生摇摇头:“干我们这行的可太难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逼着呢。”

“我很抱歉。”

医生离开了,一直陪伴我们的那位女仆端了杯咖啡给我:“今晚真够呛,是不是?”

我忙向她道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刚才骑马的军官是葳蕤党的人吧?”女仆神秘兮兮地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戒严了?”

我疲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外面的枪声都快响了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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