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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谁呢?”
对方还没解释,他又说:“那晚你把流氓从胸口划到肚脐眼儿,在正中间。”
纪慎语太好笑了:“我想让他轴对称来着……”
刻刀递到眼前,丁汉白凑近:“那这个呢,也想给我来一刀对称的?”
丁汉白光着膀子,纪慎语光着下身,在一条被子下各有千秋。目光对上,伴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明明都没睡好,却都不困了。
纪慎语从枕边拿出鸡血石,血红与乳白交杂,四四方方,顶上是一丛热烈的红白玫瑰。
他疼得睡不着,熬了一宿,雕了一宿。
没抛光已经靡艳至极,丁汉白呆着,纪慎语问:“你喜欢红玫瑰还是白玫瑰?”
丁汉白抢过握紧:“我喜欢丁香。”
纪慎语没说话,只似有什么落了空。
第21章 到嘴的鸭子飞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 伤在要害只能慢慢养, 养着养着暑假过完了。
开学前一天,纪慎语去找丁延寿给老师请假, 从卧室走到前院书房花费半小时, 步子比裹脚老太太迈得还小。他虽然已经没那么疼, 但下床走动仍然受限。
书房杂乱不堪,玉石书籍, 笔墨颜料, 全都毫无章法地摆着。丁延寿坐在书桌后,只露头顶, 其余部分被一面玉料挡住。
“师父?”纪慎语喊, “你忙呢?”
丁延寿说:“再忙也得听听徒弟有什么事儿啊, 况且也不那么忙。”
纪慎语暂忘痛苦,脸上高高兴兴,又花半晌工夫走到丁延寿身边。他这才看清那块料,暗绿色的碧玉, 规矩的方形, 山与松柏刚完成三分之一。
他问:“师父, 做插屏?”
丁延寿点头:“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要不和我一块儿做,省得你闷着无聊。”
纪慎语立刻挽袖子,擦净手挑笔,静静记样图。抬笔要画时才想起目的,说:“师父,我是来找你给老师请假的。”
丁延寿放笔拿电话:“我就说你要害受伤, 先请一礼拜?”
纪慎语急道:“不行!谁好端端的那儿会受伤,老师瞎想怎么办……”
丁延寿看他:“师父的师父从小就教育师父,不能撒谎。”
这句绕口令把纪慎语绕懵了,反应过来时丁延寿已经拨号,他赶紧夺过电话挂掉,讷讷地说:“我还是找别人请吧,丁家这么多人,我看也就您不撒谎。”
丁延寿叫他噎住,接着画时一声不吭,简直是怄气的老顽童。他立在旁边画远山闲云,画高枝儿上的松针,细细密密一片。丁延寿抬头瞧,又忍不住出声:“画得好,学了芳许十成十。”
纪慎语谦虚:“师哥能画得更细,我这点不如他。”
丁延寿鼻孔出气:“甭提他,这行美术要求高,我早早让他学,还把他送出国深造,谁知道他在外面糟钱就算了,还阳奉阴违报别的专业。”
纪慎语这才知道丁汉白留过学,问:“师哥学的什么?”
“那叫什么……工商管理!”丁延寿气得用笔杆子敲笔洗,“就那三间玉销记值当学工商管理,他以为开玉石百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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