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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程恪问。
“我家,”江予夺回过头,“不去就自己打个车去医院,你看这片儿有没有出租车肯拉你。”
程恪沉默地跟了过去。
江予夺家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他上回来的时候盖的被子和枕头都没收起来,还放在椅子上。
程恪脱掉外套,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
屋里暖和,他身上的寒意快速地退去,被冻透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疼痛也随之而来。
跟炸开了花似的,哪儿哪儿都疼。
“上衣脱了。”江予夺拿出药箱放到了桌上。
这个药箱程恪认识,之前放他那儿的就是这个。
程恪犹豫了一下脱掉了上衣,本来想扔到沙发上,但看了一眼发现领口上都是血,他把衣服扔在了旁边的地上。
江予夺过去把衣服捡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一会儿弄脏了。”程恪说。
“我没你那么讲究,”江予夺打开了药箱,拿出了酒精,“先清理一下吧,我现在也看不见伤口在哪儿。”
程恪看着那瓶酒精,应该不是上回那瓶了,上回那瓶被江予夺往脑袋上跟浇花似的一次就浇掉了大半瓶……
想到江予夺处理伤口的风格,程恪立马有些紧张:“要不我自己来吧。”
“怂了?”江予夺看着他,“动手的时候不是挺嚣张吗?”
“随便吧操。”程恪感觉后脑勺都快疼麻木了,也懒得再跟江予夺斗嘴,胳膊肘往桌上一撑。
刚撑上去还没撑稳了,胳膊肘就一阵刺痛,他赶紧抬起手看了看,一条挺深的口子,不过不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的……衣服又破了?
江予夺用手指戳在他后脑勺上往下按了按:“低头。”
“就在这儿?不去厕所吗?”程恪问,“一会弄得血了糊叽的。”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江予夺吼了一声,“是不是还得帮你放缸热水撒点儿花瓣啊!”
程恪闭了嘴,直接趴到了桌上,顺便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等酒精泼上来的那一瞬间。
人真挺奇怪的,打架的时候不怕伤,伤了也能忍得住疼,甚至感觉不到疼,但处理伤口时这一点小痛却会让人紧张。
也许是因为事先知道要疼了,越琢磨越等待,就越怕疼。
突如其来的疼,都不是疼。
江予夺没有直接把酒精倒在他脑袋上,而且是拆开了一大包药棉,扯了一半,团了团,看着比一个大馒头还大一圈儿。
然后往上倒了点儿酒精之后,江予夺拿着这团棉花在他脖子后头擦了擦。
“这就用了一半了,一会儿处理伤口还有吗?”程恪问。
江予夺没出声,一巴掌甩在了他背上。
因为光着上身,这一巴掌甩得脆响,屋子再大点儿都能有回音了。
程恪压着差点儿再次腾起来的怒火,咬着牙没再说话也没动。
江予夺在他脖子和肩上都擦了擦,再慢慢往后脑勺的头发里倒了点儿酒精:“是这儿吗?”
“不是,再上一点儿吧,”程恪说,“我感觉是上面疼。”
江予夺放下东西进了卧室,拿了盏台灯出来,对着他后脑勺打开了,又在他头发上扒拉了两下:“看到了。”
“嗯。”程恪应了一声。
“不深,还行,现在没太出血了,不过这伤要在我头上,估计两天都止不住,”江予夺说,“我得……找个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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