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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了,凤霄捏住他的手腕,将内力一点点输送过去。
冰冷的四肢逐渐暖和起来,胸口升起一团暖融融的火焰,就连疼痛感似乎也减轻许多。
这越来越不像是梦了。
昏暗柔光中,凤霄看见对方的眼睛幽光明灭,虚弱不定,宛若两盏漂浮水面的河灯,离得远时觉得近,走近时又漂远。
凤霄直接伸手,盖在这双眼睛上,似将河灯也攥在手心,顿时有了种安定感。
崔不去的眼皮轻轻颤动,睫毛刷过掌心,带来微痒。
“别闹。”对方喘息道。
此人面目寻常,平日里也就眼睛和嘴巴勉强能看了,如今又挨了一刀,雪上加霜,满面病容不说,连带嘴唇也干涸起皮,浑无半点血色湿润。凤霄如是想道,本想去拿水的念头,却神使鬼差拐了个弯,控制着他的脑袋往前凑,直到碰上柔软温度,才突然惊醒,猛地往后仰。
与从前故意捉弄,就为了看对方变脸的恶意不同,凤霄赫然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什么都没想。
纯粹循着本能去做,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一个面对冯小怜都能视若枯骨的奇男子,竟会栽在这病鬼身上?
被遮住双眼崔不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上的手已经离开。
凤霄定定杵在床边,一动不动,似突然中了定身术。
崔不去疑惑了一瞬,决定先不去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你,是何时与范耘联络上的?”
凤霄没搭理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起伏中。
崔不去沉默片刻:“你头发乱了。”
“嗯?”凤霄随即回过神,从袖中摸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对着夜明珠,以绝顶高手的目力端详片刻,理了理,松一口气。“还好,没乱啊。”
崔不去:……
真是够了。
他心想,生死关头,危机重重,还能关心这种事情,果然才是凤霄真本色。
唯一的好事是,这肯定不是梦了。
“如果你没法,在这里逗留太久,就尽快将事情说明白,好让我也有所准备。”崔不去气力不济,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
事到如今,隐瞒再无意义,凤霄轻咳一声:“不是范耘。最初来找我的是林雍,就在我们从且末城回京时,此人找上门来,给我送了一桩功劳,告诉我沙钵略可汗派人在京城埋下的几处钉子。”
崔不去点点头:“我记得,他对你甚是倾慕。”
凤霄抽了抽嘴角,没接这话,继续说道:“他与我互相试探,我故意将自己武功遇到瓶颈的困难透露给他,又假意醉酒,告诉他,皇帝对解剑府并不信任,所以设立了左月局来互相牵制,让他自以为时机成熟,终于向我袒露身份。林雍在十三楼内地位不高,仅排第七,这还是楼主看在他熟悉北方,有大用的份上,才让他位居宁舍我前面。”
崔不去:“他见过楼主吗?”
凤霄:“没有,引荐他入十三楼的是玉秀,之前都是楼主身边的使者去传递命令,不过他说宁舍我应该见过。”
受伤不妨碍崔不去的反应,他很快道:“看来楼主常驻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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