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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走神了一会儿,崔燮不知怎么就清了干净了屋里的家人,坐到他身边说:“谢兄过誉了,不过是些茶叶,回头南京那花园的新茉莉下来,我叫他们多窨几罐好茶给你。”
谢瑛只看着他,低声道:“茶还是在京里吃的最好,我只盼着这两年快点熬过去,明天就能到弘治九年。”
崔燮也微微蹙眉,叹道:“只怕弘治九年我还起复不了。我看祖母的身子也不大好,当初祖父过世时,祖母便哀恸过度,头风发作得越发频繁,而父亲这一去打击更大……”
这样的事,便是谢瑛也无可奈何,只能劝崔燮自己保养好身子,哪怕一时不能回京也不要着急,他会想法子过来看他。
崔燮倚在他肩上,看着窗棂上的白纸说:“我也只是先做好这么个准备。其实老夫人从崔榷在京里荒淫度日时就知道他不能长久,可能也不致于伤心过度,损伤根本。”
可她毕竟也经了丧夫丧子之痛,如今再叫她日日对着坟冢,岂有不触目伤情的?
他索性叫崔衡夫妻奉着祖母到迁安城里居住治病,他跟和哥两个光棍在城外守制。
谢瑛回忆起他们老家浅窄的小院,若是兄弟三人都住进去,简直出入都要头碰头、脚碰脚,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呢?他不禁摇了摇头:“你还是住在这边好。我出京一趟也要瞒着别人耳目,幸好如今京里人看锦衣卫看的入迷,都以为你出海平倭了,我还是籍着这个借口才好来见你的,若只能白天说一两句话,实是可惜了。”
他从京到迁安已花了两天有余,回程也同样要花两三天,中间只剩五个晚上能安安生生地住下,他可一天也不舍得浪费。
还有,“你说了要给我真正的好东西,我这趟特地亲自来取,若东西不好,我可要拿你这人抵帐了。”
崔燮朝窗外看了一眼。因天冷,窗户封得严严的,只能看见窗户一片白,从外头看里头更是一片黑,只有斜角处的窗扇支着透风,窗前又还挡了屏风,估计也看不出什么。他有心直接给谢瑛抵债,不过大白天的,又怕家人进来,只得悻悻地收起这念头,到床头翻出了个小木匣子。
那匣子上严严实实地上着铜锁,里面盛的不知是什么,摇起来轻轻的,并无声响。
崔燮从荷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锁,从里面拿出一沓小画片,托到他眼前:“我从前跟你说过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是?一直想给你看看我家乡是什么样的,一直又忙着这样那样的东西,都没空好好回忆一下过去。这回终于有时间了,给你画几张照片。”
图片边缘留白,中间画得满满的,是一间布置得有些怪的屋子:
房间的窗子又大又亮,没糊窗纸,两边垂着光泽如水的布帘;背面的墙上洒落着许多淡绿色的小图,又挂着几张带框的小画;画下是一个像是迁安样儿窄榻,表面都拿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浅绿家具;屋顶上还吊着一圈样式古怪的灯笼,灯笼似乎正亮着。
而在窄榻中间,正坐一对穿立领短衣、头发剪得极短的男子,双手交握。他仔细辨了辨,才认出那两个短发短衣、衣裳紧贴着身子的人是他们俩。
谢瑛凝神看了一会儿,却问道:“难怪你能做出那种俏气样式的窄衣裳,你们那时候都穿得更窄。可怎么把头发铰了,都不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了吗?”
崔燮轻笑了一声,拿出更多他们俩在大学教室、图书馆、校园、餐厅、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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