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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叫他这么个白嫩嫩的小少年出门,于是又叫了崔梁栋来,让他派车夫去居安斋找人——就找最早跟着他们的杂工李进宝吧。他年纪不小,人长得也平平,估计不用坐车,走在路上都不会被抢。
也不知这场选妃引起的乱事要闹到何时。
崔燮长叹一声,叫崔良栋自己也小心些,去时顺便再拿些点心看看李老师,替他多请两天假。
崔良栋一股凛然志气盘旋空中,拍着胸脯答应着:“小的保证两个人去,三个人回,不该丢的绝不丢,不该多的也绝不能多!”
他叫人套了车出去,崔燮便叫崔启帮忙,把画好的图按顺序排好,看图配文,看故事连不连得上,中间有多少失落的须要添改。
做成连环画儿的话,人物的区别倒可以不受演员形象,区分得更鲜明了。而且画图可比演戏发挥余地大,别说飞檐走壁,就是让千户们打斗时直接上天都行啊!
也不用再担心找不着人写戏了!
虽然打死他也写不出“销魂处怎禁得暮雨斜阳,风流债肯偿”这样叫观众喜欢的曲词,也写不出什么好定场诗、定场词,但是写这种朴实简易的散句不成问题。再配上好看的彩图,哪儿那么多人跟挑剔科场文章似的挑剔他配图的文字?
老百姓能看懂、喜欢看就够了!
崔燮信心满满地排图写句,加紧构思后面的情节。过了约摸一时五六刻的光景,崔良栋忽然匆匆忙忙冲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杂工李进宝来,两人都张张皇皇,急眉赤眼地,竟直闯进书房,朝他叫道:“不好了!公子,出事了!”
李学士出事了!
崔燮猛地站起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崔良栋连口水都不顾喝,急匆匆地说:“李学士昨日上疏奏称梁芳、韦兴两个阉人恶意放出选淑女的风声,籍此向京中富户百姓敛财。又说他们阿附万贵妃,包庇贵妃的兄弟趁乱骗娶良家子为妾,请皇上惩处他们,及早令人辟谣,免得民间慌乱成亲,弄出那么些错配的姻缘。
“可皇上宠爱那两个太监,又有万贵妃吹枕头风,可不就舍不得处置那两人?他们轻轻脱了罪,反过来说咱们李大人上的奏疏文字不合规制有罪,叫锦衣卫抓他进了诏狱了!”
崔燮心头一把火腾地烧起来,烧得他口干舌燥,呼吸发烫;脑中却极为冷静地想到,李东阳将来是要做首辅的人,这桩案子不会成什么大事。
可万一……他穿越来拜了李东阳为师,又写这些戏,已经改变历史,叫这时候出现了一场历史上的李东阳没经过的冤案呢?
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环绕在他身上,叫他的神情严厉得骇人,说出的话却冷酷得叫人不敢拒绝。他淡淡地问:“锦衣卫什么时候拿的人,是谁去的?李家怎么没人来送信?”
崔良栋心颤颤地,低头答道:“是今天上午才把人带走的,不知道名字,是个姓陆的百户。李学士的父亲如今病倒在床上,李公子年纪又小,管不到什么,后院的女眷更不必说了。他家里倒是说已去找了黎右侍、刘御史、杨舍人和他的亲交故旧,不过想着公子年纪小,咱们家也没个朝里人,不曾通知咱们。”
年纪小,没有朝里人,管不上什么用都是真的。可他是李东阳的入室弟子,老师出事,弟子焉能不管不问?!
他微微颔首,赞许地看了崔梁栋一眼:“你如今也长进了,做得很好。我这就先去一趟李府,你替我去帐房提三百两银子,再收拾些拿得出手的礼物,宁可多带不能少带。再叫人去请刘太医到李家给我师公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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