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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劝滕文公时,是希冀其听自己的劝导改善国家,以成“王者师”。而在千数年后的大明,他们这些儒生读《孟子》却是为了辅万乘之主治天下的。
读了孟子治国方略之后,他们要写的不能仅仅是小国富强之道,而是将孟子“自新”的治化思路用于当今天下,以荐圣明天子。
我大明不为王者之师,就要当天下之王!
他提起笔来,先就着题面写了“旧事不足以限人,其事”——也就是文王用新政而使周代商王天下之事——“已在前矣”。简单照应一句前半题,便重重写下了这一篇的题眼“夫为王者师,固不如自王也!”
大明朝与大天朝一样,设学校、减税赋、用新政……为的真是叫后来某个统治天下的国家读史书时效法其政么?当然是为自己的国家朝廷能一统天下!
没当过天下王者,只能偏安一隅,过着富足却无力自守的日子的国家,也不足以作王者之师,叫后世效法!
崔燮也是当着社会主义接班人长大的,这辈子虽然身在地主阶级,键盘兴邦的志气还没改。叫胸中那股激扬之气托着,处处扣着文王旧事,以文王不为自己家国弱小而自限,能用新政,使国家振兴为例,逼问着一位看不见的上位者——
别人行王政而能王天下,你为什么不能令国家“力行之”!
他写得痛快了,誊抄得也顺畅,一上午还没过去,就要交卷出场……赶紧去厕所。
恰好他写得不算最快的,龙门旁已站了几个人,他过去凑凑就能开门了。紧赶着把卷子交与提学大人,陈提学却不急着放他,对着卷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问道:“你从前做过这两道题么?”
其实第一题是做过的,但平常做题的心态和场内不同,在场上有适当的压力压一压,反而容易出好文章。从前先生们都劝他,入场后第一篇文章最好不要用旧文,因为平常的习文没有场上的爆发力,第二篇学官不仔细看了,再用稳妥的旧文就行。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第一题作过,但这篇是新作的,不敢敷衍提学。”
陈提学连他的草稿都看了,见草稿也写得清爽,修改不多,问道:“寻常人草稿上涂易甚多,你怎地写得如此利落?”
……不就是上中学时写作文懒得打稿,有个腹稿就直接往卷子上写,写成了习惯么。
这实话当然不能说,他低调地说:“学生每常腹中详定了全文才写,文稿便清爽些。”
陈学士不置可否,便问他破题,崔燮答了“极赞古帝之大,一天之所以为天也”。陈提学品了品,又叫他顺着背了几句,点了点头:“这篇写得也算辞事相称,不如场上那篇有力道。《诗云周虽旧邦》写得更有力,却是过于激扬,少失中庸之度了。”
说着提笔临到卷面上,正要打分,抬眼见他还在,便挥挥手说:“去吧,叫皂役们开龙门,三日之后再来。”
崔燮行过礼便小碎步往外趋,一边捯步一边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却见他手腕转动,似乎画的是个圈。
是圈就好,只要科考取中,明年乡试前就再没别的考试了。
他回国学销假,安安稳稳地读了三天书,到得放榜那天,又得回考棚受训。
当了诸生之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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