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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大课是国子监司业费訚主持,讲的是《孟子·离娄》章句。

费司业年纪只比林先生大几岁,却是会元出身,学问精熟,教课水平也明显高出林先生一大截。他讲课时不只是按着宋儒经义照本宣科,而是从经史中旁征博引,每一字、一句都有来处,听后就叫人感觉自己也有那么丰富的知识似的。

崔燮拿了枝自制的炭笔,边听边作笔记,恨不能一字不落地把他讲的抄下来。可恨这时代没有PPT,也没有黑板,不然老师在上面板书,他们在下面抄,不就省力多了?

将来他当了国子祭酒,一定下令给国子监所有讲堂、学斋都装上黑板!

他心里暗暗发誓,字也写得越发飞逸,会背的经义只写头尾两个字代表一句。记到没学过的文字时,他简直恨不能改成横排版式加快速度,可旁边坐的学生已经有几个在看他了,连那位司业也看了他两眼,他更不敢表现得太特殊,只能老老实实竖写。

费司业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上午,竟连个教案都没有,所有东西都是盛在脑海里的,再偏僻的史料说起来都是挥洒自如,完全没有过停滞、思索的时候。到这一场大课讲完,他脸上也不带疲态,袍袖一拂,潇洒地从堂上走下来,叫学生们散学。

学生自然不敢走,都站起身恭送他离开,只有一个年小的学生跟在他身后同行。

崔燮低调地混在人群里送他,却不想司业走到他身边忽然站住了,还拿起了他的笔记本和笔看了几眼,问了一声:“你方才记的就是这些?不怕只顾抄记,耽误了听我讲的东西么?”

上课记笔记是每个天朝学生都有的好习惯,不然临考前拿什么背呢?

之前他在林先生那儿也这么抄,林先生没纠正过,他也就顺着习惯写了,却不想费司业不高兴这样。

他在老师面前一向老实,低下头解释道:“学生基础不好,听司业讲到不知道的地方,就想记下来回去慢慢查。若不记下,就怕回头忘了。”

费司业也不像真要责怪他的样子,翻看了几页笔记,点了点头:“知道自己不足,肯上进向学就好。只是你记得这么细,怕只专心抄写,有些该听、该思索的反而漏过了,倒失了会讲的本义。”

崔燮连声应是。

费誾把笔记放下,温和地说:“若有不懂的地方,就找本堂助教问,或者我在时来寻我也可以,不用拘谨。你家里没有的书可以去彝伦堂里借阅,你若有心向学,就该多读几本,莫辜负了这般年纪。”

他甩了甩袖子,洒然离开。身后那个年小的学生倒是驻足多看了崔燮一眼,却也不曾开口,只朝他拱了拱手,匆匆追上费訚,也离开了讲堂。

第77章

那个小书生看着也就像个高中生, 长得斯文秀气, 穿着修身的青袍,在费司业和周围年长监生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稚嫩。

崔燮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身旁几个监生也正低声议论他:“那是江西的十六岁解元, 去年跟他叔叔同榜中举, 一道儿进京会试的。今年会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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