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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只是个监生,在文人里基本处于底层。他写出来的东西在县里的传阅度尚不高,更没信心能流传出县,压倒流言,把崔燮跟那个香艳名头撕掳开了。
当然,这也得怪方今市场上没人会取#迁安知县独家揭密:“崔美人儿”背后的男人竟然是他!#这样醒目的标题,不然戚县令也就有信心辟谣文章传得比谣言更远了。
崔燮看出他犹豫,便主动说:“晚生早前读大人的修迁安庙学志,便觉大人写景状物如画卷在眼前,因此早有心求大人几卷文章出成文集。愿大人在游记中添上一笔,将我和那艳名分开,将来游记出到哪儿,我的名声就能澄清到哪儿,往后我读书科举也都可以安心了。”
戚县令逼不得已说了实话:“我的文章实在不算得佳文……”
文章好不好不要紧,《联芳录》难道就当真好看吗?但有四个美人妆幌子,有一群文人作评作志,还有投票选美活动提升人气,还不是大火过一阵,到现在还有卖气?
戚县令那些游记往小清新上包装包装,多插几张彩图,再请才子们作个序,也足可以卖一波了。
他安慰戚县令说:“大人只是对文章精益求精,要求过高,焉知别人不觉得好?我知道大人不图文章出名,就当是为了晚生的声誉刊印一本集子吧。”
戚胜挣扎良久,最终还是从了他,也从了自己心底出书的念想:“等这座书楼建起来,我就写兴建书楼志记之,在记里替你洗清声誉。回头我翻些文章出来,略作一番修改再交给你。”
崔燮温温顺顺地应下,见他没什么事了,便要起身告辞。戚县令命户房那个张书办送他出去,顺便带他去自己挑的新书坊地址看一眼,准备搬迁。
戚县令给他挑的那个院子之前是开布铺的,地方敞阔,比他的院子宽阔些,里面又深了两层,也有个二楼的门面。原本布铺开得还算好,他们家也在这边买过几回。只是因近几个月总有传言小王子要进犯永平、山海一带,买卖清淡,进货路途也不大通畅,又加了几道税栅,索性弃了这边的铺子,带着这边置的几个妾和家当、下人回南方了,只留个半老的仆人在这里看宅子。
到得那边,就有主家的老仆和房牙带他们看房子。店面的柜子、椅子都挺齐全,后院长有人住着的,略略收拾就能搬进去。库里有些主人不愿带走的旧布、旧家什,他们洗洗涮涮也能留用。
房子是戚县尊看定的,原本打算以房换房,用典卖书坊的银子替他买下这边。但崔燮如今打算捐了那里给崔母换个好名声,就不肯占戚县令的便宜,硬叫崔源回去拿了银子交给张书办。
张书办拗不过他,只得帮他写了契书,约定以一百二十两的价钱典下这小院,十年后再赎回。因为有户房书办盯着,那老仆也不敢和他要高价,只是临签字时,还颤巍巍地嘱咐他:“你要好好爱惜这房子,我们家主人光修院子就花了不下三四百银子,若不是鞑靼犯边,我们可也舍不得典给人的。”
崔燮笑道:“老伯放心,我们也是买来做生意、住人的,岂有不好好爱护的道理?”又看那老仆年纪大了,又不像有力气的,便问他:“你也要回南方?这么大年纪,带着银子回去也不方便吧?我额外给你三两,你雇个年轻力壮的人陪着回去才好。”
老仆挺了挺腰,低头看着他跟书办笑道:“不必了,家主与贩花木的韩家亲厚,我回头搭韩家的船去南方即可。只是韩家的船得月底才走,还要请小相公容我多住几天。”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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