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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床铺发出“嘎吱”一声嘶哑的尖鸣。
二十年前就对他关闭的闸门彻底打开,魏谦闭上眼睛,仿佛听见了河水一样潺潺流过的水声。
他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欲望的漩涡里缓缓流逝,沉寂的血管中再次燃起新的激流。
如果没有魏之远……
他一辈子也学不会像Alex一样玩世不恭,至少打死他也做不出丢下自己的公司,转头去猫粮厂当会计的事。
他也学不会像马春明那样单纯地做喜欢的事,他甚至没有一个成型的、能说得上来的理想。
物质的丰富会掏空他的精神,过些年,小宝也许会走红,也许会结婚,无论走哪条路,她都会渐渐离开他……
也再没有人需要他不眠不休地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工作狂一样的拼命了。
那原本是他的终点。
“我操,疼!”魏谦忍不住用变了调子骂出声来,“你他妈能轻点吗?杀猪啊!”
……但现在恐怕不是了。
第六十四章
“小宝说我中毒已深、时日无多了,我觉得她说得对。
我感到很痛苦,非常不想死,不知道怎么和哥说。
枕头下面我放了两块五毛钱,老师说死人留下的东西叫遗(yi)产,那我有两块五的遗产。我想买一瓶饮料喝,我还没喝过玻璃瓶的汽水,后来没买,我想,还是留给哥哥吧,你别忘了拿走。
不过我还是挺想喝的。
等我死了,你能别把我扔了吗?老师说死人要被埋在地下,你能把我埋在家门口吗?
我的一生虽然很短暂(念zan,就是很短的意思),但是很有意义。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老师总说人的一生要有‘意义’,那我也有吧。
我最喜欢的人是哥哥,第二喜欢的人是小宝,没了。
虽然很有意义,但是还是不想死。”
魏谦凌晨四点的时候醒了。他不知自己做了个什么梦,也许梦见了过去的事,他一睁眼就想起了魏之远小时候写的那封遗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另外一封遗书的缘故。
这个事,要从马春明半夜掉下水道里打电话求救说起。
当时小宝也不在家,魏谦本想出去看看,可他那天咳嗽得厉害,魏之远死活不让他出门。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魏谦都不和人争辩,他会表现出自己当惯了老大的做派——用实际行动表明,这里老子说了算,你有异议?哦,不好意思,当屁听了。
所以魏之远发现讲理无效,只好胡搅蛮缠。在魏谦出门的一瞬间,魏之远蹿出来,用后背堵上了门,而后以迅捷无比的动作和专业技巧,一把抓住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领带,一拉一拽,一网一兜,三下五除二就把魏谦两只手绑在了衣帽架的挂钩上。
魏之远打的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死结,一解就开,胜在手脚够麻利,动作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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