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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石头。
这个男人,他一生所渴求的,全都伤他至深。
而他一生所憎恶的,全都令他魂牵梦萦。
他简直就像石缝里亿万年间挤压而生的一小撮树芽,摇摇欲坠,形容扭曲,但郁郁葱葱。
魏之远知道自己在人格上是不大健全的,他缺乏同情的能力,这种缺失并不是成人式的、被磨砺出的冷酷,而是他大多数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同情。
每当小宝和宋老太对着苦情剧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都觉得无法理解。
这与年龄无关,与智力也无关——很小的孩子都会被周遭成人的情绪影响,而即使是小狗也会用动物的方式对哭泣的陌生人表达安慰。
魏之远发现自己很难同感到别人的情绪,更加难以和人建立感情联系,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为了融入环境而采用某种程度上合群的伪装。
唯有大哥不一样。
魏之远揣摩着魏谦心里的感受,就像是个撬开神殿顶部偷窥的孩子,感受到了那种珍贵的感情联系。
关于一个……他年幼时奉如神明的人的,所有真实的喜怒哀乐,强悍和懦弱。
像一片透明的灵魂横陈在他面前,魏之远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第二天魏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魏之远怀里的。
大概是他昏睡中无意识的企图踢被子,魏之远干脆把他连被子一起抱住了。
这本来没什么,他们从小就一起住,可是睁眼的一瞬间,魏谦还是莫名地觉得有点别扭。
魏之远存在感太强了。
他占了一半的床,顷刻就把宽敞的空间给弄得逼仄了,手脚都缠在自己身上,魏谦觉得自己是太多心了,可他就是有种动物那样……自己的地盘被入侵的危机感。
清早再一量体温,魏谦就已经从高烧转成低烧了。
宋老太压着小宝进来道歉,小宝大概又是一宿没睡好,两只眼睛红得小兔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魏谦,词不达意地表述了自己的罪孽深重。
魏谦也不再提剪头发和退舞蹈队的事,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揭过了。
在至亲面前,原则、底线的条条框框都是纸糊的,风一吹就烂成了渣,末了算来,好像也只剩下稀里糊涂与得过且过。
中午的时候,熊嫂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地来了,她看中了小宝的资质,想自己带回去教。
魏谦也没有阻止,打起精神应付了熊嫂子两句,道了谢,对宋小宝彻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魏之远冷眼旁观,心里忍不住想:有那么一天,你对我也会这样毫无底线地一再容忍吗?
下午,魏谦让魏之远该上课上课去,结果这小子给他低眉顺目,一句一称“是”,就是有本事同时阳奉阴违,无视他的意见。
魏谦咳嗽两声:“你听见没有!”
“嗯,知道了——哎,哥,给你看这个。”魏之远就像个听不懂人话的弱智儿童一样,听见了,忽略了,而后他献宝似的拿出自己专用的笔记本电脑,打开里面一个小游戏,“这是我最近交的一份作业,不完全是原创,借鉴了一点‘推箱子’那个游戏改良的,给你解闷玩。”
魏谦没好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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