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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

后来又过了几年,阿弟同他讲自己辞官归隐,带他一起隐居山林。

也不知阿弟是从何寻来的这间屋子,虽然较他在京城中的府邸简陋了些,但也别有一番野趣。

只是在踏进木屋看到那悬于房梁下的一串草编兔头时,江念远愣了愣,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这一串草编兔头尾巴竟然还缀了一个铜铃铛。

清风拂过时,便响起阵阵悦耳之声。

院中阿弟亲手植的枇杷树还绑了一块同缘牌,只是上面的名字已经看不清了,墨迹被风霜雨打的褪去了不少。

江念远想着,阿弟许是有一位意中人。

许多时候,江念远发现阿弟都是在作画,手执墨笔细细勾勒出窈窕的身形。

有一回,阿弟睡着了,江念远便想着为他收拾好墨宝。

恰巧吹过一阵风,将他手边的画吹落在地上。

江念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去拾。

却在看到画中人时,指尖顿住了。

画中人素衣钗裙,立于金桂树下笑得温婉如水,面容陌生而熟悉。

待到江念远回过神来,伸手摸索上脸侧,指尖触及一片冰凉的湿意。

江念远有些茫然地想着,自己为何会为一个陌生女子落泪呢?

自那日之后,江念远有了一个说不出口压在了心底深处的秘密。

他似是恋慕上了弟弟早逝的结发妻子。

实在是荒谬,怎会因着一幅画而心生波澜,恋慕上一个早已死去的素未谋面的姑娘。

每当镇子里的媒人来说媒时,兄弟二人都推脱着,久而久之竟传出似有龙阳之好。

有时,江念远坐在院中望着远处似血的残阳。

他如何是不会知晓也不会忆起,自己与画中人所隔不仅是生死两茫茫,更是十余年前廊下庭院中的一声呼唤。

“长乐。”

江念远只会望着残阳,叹一声。

他心中如此情意,实在是愚钝荒谬。

*

江慕寒番外爱别离

小公子的一生,注定颠沛流离,历经爱憎别离啊——江慕寒

五岁那年除夕夜,阿娘抱着他前去市集逛庙会,长街上香气萦绕,都是身穿华服迎新的百姓。

娘按照以往一般,抱着他去了寺庙中为兄弟二人求个平安符。

寺庙除夕夜时格外多香客,但有僧人看顾着,倒也不必担心有人敢掳走他。

毕竟他可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公子。

于是阿娘将他放在殿前石阶上,嘱咐他好生坐着。

就在江慕寒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香囊时,不知从何处走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癞头和尚。

好好的一个乞丐,来这寺庙做什么?

那时的江慕寒还不懂,于是仰首看着来人。

衣衫褴褛的和尚看了他眼尾的泪痣良久,笑着和他说:“小菩萨此生,注定颠沛流离,历经爱憎别离啊。”

恰好阿娘已经求完了平安符,出来要抱他,便听到这么个和尚的疯言疯语,只当是此人说话不干净,来咒自己的小儿子了。

但阿娘纵然心中不悦,却还是给了这和尚一贯铜钱,打发他走。

还嘟囔着此人净会胡说。

可如今想来,江慕寒觉得这癞头和尚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江家灭门那日,爹娘惨死于来人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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