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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净模样,却总让人觉得有些空洞。
后来记得一年的冬日里,有一回酥云站在院中枯了的桃树下,浅碧色的衣裙落上了几片剔透的雪花,但他却不曾理会,只是仰首望着空空如也的枝杈间。
傍晚间,在房中看话本子看累了的时南絮出来走动,穿过回廊瞧着她在那伫立了许久,也不知是在看些什么,便轻声唤了他一句,“酥云你在看什么?”
听闻有人在叫他,酥云回首。
艳若桃李的眉眼衬着那一树荒芜,纤长的眼睫尖落了雪,眼睫下的眸子黑而沉,瞧不真切,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寒冷。
明明是正值桃李之年的女子,却荒芜得如她身后的枯树一般,了无生机。
他看见乌黑眸子透亮澄澈的少女朝他招手时,古井无波的神情似是起了一丝涟漪。
“酥云”隔着一条回廊,躬身行了个礼,“小姐,酥云在看雪。”
她忽而没头没脑地添了句,“这桃树怕是死了。”
“快来!”时南絮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然后顺势就牵住了酥云的手,带着她往竹梅苑走,“寒日里到处都是雪,看久了还头晕,我带你去看看别的。”
回廊间的扶手也是落了点细雪,白得纯净,映衬着廊中悬挂的红木宫灯,于是雪光便透亮了起来。
酥云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女身后,他比少女要高挑些,不必迈太大的步子也能跟上她,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时南絮牵着自己紧紧不放的手上。
在教中,可从未有过人,能够如此胆大包天地牵着他往前走,还喋喋不休地说些话。
毕竟,那些人见识过他杀人的手段如何不像人后,都怕得很,连直视他都在发抖。
说是时南絮牵着他,倒不如说只是轻轻勾着他的几根手指。
少女穿得多,前不久还揣着个手炉,所以指尖触到的柔嫩手心,是温温的感觉。
“酥云”抑或是墨瑾,眼睫微敛,眸中盛满灯火,像是红而艳丽的玉石,却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终于行至竹梅苑了,时南絮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院中开得正欢的玉蝶梅,含笑问他,“你瞧,这梅花映着雪,是不是比那光秃秃的树枝落雪好看多了?”
枝头殷红点白,着实艳丽的很,少女带笑的眉眼较那梅花还要艳上几分,宛如化开在梅树枝头的雪,分外好看而脆弱。
酥云望着这满苑梅花盛景,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开春之际,酥云被派出剑庄去做任务了,说是北边邻近京城的梁城出了些什么事,要他前去查看而后传信回来。
时南絮担心她一个姑娘路上不安全,闹着自己爹时渊,软磨硬泡了许久,才闹得他答应自己下山跟着去梁城看看。
随行的影卫足足有十五个,但都听命于长乐。
戴着白绸帷帽的窈窕女子踏过一条昏暗的巷子,被一个穿着贵气的纨绔子弟领着自家侍从给拦住了,他伸手就想要挑酥云戴着的帏帽,被酥云往后闪了下躲开了。
这家伙显然是已经跟随了酥云许久。
“瞧着姑娘身形窈窕,想来样貌必然不俗,姑娘不如入了我李府做姨娘,好日夜欢好啊。”
眼见着言语愈发不堪入耳,愈发荒唐起来。
但酥云却只是静静地伶立在他面前,漠然无半分温度的目光落在他的腿间,想着该如何用梅花镖一寸一寸割下皮肉,再撒上令人皮肉溃烂的毒,看着这渣滓是先流血身亡还是毒发身亡。
或许在他死前,还可以让他品品他自己的玩意儿是何等滋味,再将其聒噪不堪的舌头给取出来。
至于他身后替他为非作歹的侍从,一并杀了便是。
不曾言语半个字的酥云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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