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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厘已经死了,这是除了戎缜以外所有人的共识,在大宅第无数次被戎缜砸得稀碎之后,他突然短暂的冷静了一段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像个隐形人一样的方闵又有了存在感。

戎缜让他住进了江寄厘的房间,会让他穿着江寄厘穿过的衣服,说江寄厘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他要求极为苛责,语气不对要重说,声音不对要重说,有时候方闵福至心灵也能难得哄戎缜开心一次。

这时戎缜便会捏着他的下巴细细端量,视线描摹着他的眉眼,那眼神中的情绪极其复杂,但方闵能看得出其中最浓烈的一种,他恨江寄厘。

方闵被吓得发抖,小声说:“先生,对不起……”戎缜之前便要求他喊“先生”,而不是“戎先生”,方闵不敢不听,逐渐便改了口。

戎缜极缓慢的在他唇上轻吻一下,嗓音低沉:“厘厘,别怕。”

方闵几乎要哭出来,他后悔极了当时主动提出来戎宅,把自己送进了这么一个深不见底的火坑里。

戎缜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他来这里别说中海湾的项目了,他自己都快要保不住了。于是心里便更恨江寄厘了。

这简直就是另一种方式的阴魂不散。

如此持续了一段时间,戎缜的心情又无名变差了,楼下锦鲤池子里的锦鲤全被捕了出来扔在了书房的地板上,戎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些鱼干渴濒死的挣扎。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有一天,程严突然查到了一点微末的消息。

有些不合时宜,又有些刻意的怪异。

但他没敢拖延太久,直接汇报给了戎缜。

程严站在一堆死掉的锦鲤中间,说道:“先生,夫人的那份死亡鉴定报告,似乎确实有问题……”

第25章 chapter25 枯萎玫瑰

从“江寄厘”的尸体被从大厦里搜救出来,到江家父母来签家属确认书,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差,在这一个小时里,法医迅速进行了尸检确认了受难者身份。

在戎缜赶来大厦现场的时候,殡仪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那时的戎缜对于这场火灾并不在意,于他而言,江寄厘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坏了的玩具,他完全可以再换一个新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江寄厘其实是假死这个可能。

这些年他对这个漂亮玩具绝对的控制让他无比自信且盲目,他不认为江寄厘会有胆子欺骗他,所以他走得很干脆,心底涌起的那些微末的复杂情绪在车子启动的一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他想,不过就是习惯了而已。

直到他无数次在梦里梦到那个乖顺漂亮的青年,直到他突然察觉到大宅里冷冷清清没了丁点人气,直到他几次归家都下意识推开那间卧室的房门。

直到他在棋室看到一身白衬衫,羞赧又纤细的方闵。

那天的记忆像是一把尖刀,锋利又突兀,猛然就扎开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防,他其实是厌恶极了方家的人,但看着方闵和青年三分相似的眉眼,鬼使神差的,他说了句:“过来。”

当时他也是这样说的,空气里浮动着清新的小苍兰味,青年腼腆的红了脸,坐在他的腿上乖乖的吻了上来。

那一刻戎缜觉得自己疯了。

一个汹涌的念头直直撞进了脑海里:他还是想要江寄厘。

想要他像以前的每次一样,乖顺又温柔的喊他“先生”。

然而怀里的人说:“戎先生,还在下棋。”

就是这一声“戎先生”,将汹涌的念头瞬间打得七零八落,窗口清凉的微风吹了进来,没有小苍兰的味道,也没有江寄厘。

江寄厘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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