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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其实比谁胆子都小。”

尹迎风没有多说,等他喝完药,又让他躺下休息,少说话,避免再牵动伤口。

萧不容喝了药,又陷入昏迷。

虞昭当时的确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他仓皇躲避,但还是伤到了肺腑,此刻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肺部泛起屡屡凉意,明显是贯穿了。

晚上的时候,萧素素又来探望他,陪他坐了一阵,便离开了。

这孩子难得这么安静……萧不容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又疲倦地闭上眼睛。

呼吸孱弱。

万籁俱寂之时,他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对方气息放的很轻,但因为正在缓缓为他拉起被子,还是被他感觉到了。

他没有开口,对方也一直没有。

漆黑的驿馆里,房中失去了对方的气息。

但空中飘荡着袅袅的苍兰香气,却缓缓地被萧不容的鼻尖捕捉到。

……钦儿。

他静静闭着眼睛,想起那个阴郁残忍、疯狂而偏执的孩子。

忆起了很多年前,他冲入那个木屋之中,将神色隐含癫狂的孩子从血肉糜烂的药汤里抱出来的时候。

想起了那个抱着他的脖子,一边落着泪,一边发誓的幼子:“我要学武功,我要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我要做这天下最快的一把刀,把那些恶人,千刀万剐。”

他曾经以为这孩子只是被吓到了,后来才发现他当真敢将人千刀万剐。

那不是一个单纯作为仇恨的词,而是活生生的案例。

他不是没有胆寒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却屡次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万军之中取敌首级,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无数次里,他宽阔的身躯压在这位幼子的身上,看着他将牙齿都咬出血,也要将他背出尸山血海的样子。

他感慨万千,又逐渐以此为荣。

瞧啊,他手中有一把利器,普天之下,只听他一人之命。

他将所有的脏活都交给他,看着他越发冰冷嗜血,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疯狗阎罗。

他明明是接受过二十一世纪里,现代教育长大的人,却从未想过去纠正这个长得越来越歪的孩子。

因为这疯狗阎罗,是养在他的麾下。

他为他斩杀无数仇敌,为他扫空一切障碍,他忠诚而乖巧,即便受伤了也不会抱怨。

他是他的父亲,他理所当然地使唤他,自以为自己的信任就是给予他最大的褒奖——

寂静的深夜之中,萧不容的心口忽然狠狠地揪痛了起来。

他想起了四年前伴在自己身边的萧钦时,又想起四日前,太子府的圆桌前,那个含笑立在穆云间身边的萧钦时。

他一身鲜红,意气风发,自然温和地面对着自己得爱人,周身的阴森鬼气都消弭无踪。

萧不容的眼角逐渐溢出泪来。

这一刻,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了虞昭说的那句话里,蕴含了怎样的恨意。

“四年前,钦儿的婚礼你不在。”

“四年后,他为了不惹怒你,这般重大的喜事,却只能关起门来办。”

“萧不容,做个好父亲,对你来说很难么?”

他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甜香,缓缓抬手,扯着肺部的疼痛,轻轻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难怪,虞昭会离开他。

她比自己更懂儿子。

是他,被至高无上的皇权蒙蔽了内心,做了二十几年的天选之子,他已经忘记了一个真正的父亲应该怎样去对待自己的孩子,他忘记了,萧钦时不是工具,更不是他手中的一把刀,不该一生受他驱使,为他所用——

他甚至想要废了他。

仅仅是因为他有了心爱之人,不再听他的话了。

可是穆云间的出现,却让他有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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