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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是冷是热、肚子饿不饿、有没有生病一概不顾,全然不知照顾自己。
直至此刻,他才带着几分清醒的意识,打量亲生爹娘留下的房屋。
从锦衣玉食的公子落到此般地步,林殊文已经没有上辈子那种完全陷落在悲伤里难以自拔的心绪了。
他环起膝盖蜷在木板上,板子冷/着屁股,便慢腾腾从布包取出件衣物,垫在身下休息。
旧屋窗外后有个荒废的小院,杂草疯长,还有几株几年不曾打理的芭蕉。
夜色渐起,一阵接一阵的春雨落在芭蕉叶上,沥沥声响扰得林殊文左右辗转,垫在床板的衣物卷着身子,像只瘦弱的小猫蜷起。
周遭漆黑,屋子内没有炭,也没木柴烧火取暖,林殊文手脚都是冷的。
寒意刺骨,他把布包里的两身外衣翻出来裹在身上,不知过了多久,拢紧衣物坐起,手指捂在膝盖上望着黑洞洞的夜色出神。
一声春雷乍响,林殊文受惊,很快把脸颊埋进腿间。每逢雷雨交加的时候,尤其夜里,他就没办法睡觉。
在林家时尚有下人陪在屋内壮胆,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
*
林殊文内敛安静,遇到事习惯闷声。
两世的离奇经历让他看起来有些处变不惊,又或认了命。
他身骨软散,被遣送回八宝村后没有立刻出去熟悉周围环境,没有和村里的人打交道,而是在老房子里睡了足足三日,仿佛患上嗜睡症,昏昏倦倦的,双眼总睁不开。
这日他迷迷瞪瞪地掀开眼皮,舌尖沿干涩的嘴角舔舐。
足以容纳二三个成年人睡觉的木板床显得空荡荡的,他的身子只占去略小的一方,床尾置放水囊,还有装干粮的袋子。
和过去几日一样,林殊文拿起水囊,淡色的唇微启,须臾后,秀净的眉心拧起。
囊中清水已经见底,干粮还剩好几块。
他口腹之欲淡,生过病胃口更小,余下的饼子时常啃不到半块就不吃了,水倒喝得多些。
他拢起外衣,低头认真地把带子系好,左手攥起水囊,目光越过紧闭的门窗,茫然稍刻,慢腾腾走下床。
天色短暂放晴,许多农户下田打理庄稼,或到山上,留守在屋舍四周的人很少。
林殊文怀里抱着水囊,眸光垂下紧盯泥路。他小心绕过积聚的水坑,想到屋后距离不远的河岸接点水。
右耳微微一动,右侧方向传来窃窃人声,先干做完活儿回来的几个农户都在闲聊。
“他谁啊……林大成那屋回来的儿子?”
“俺记得大成儿子不长这副模样的啊。”
“你农活干多了不知道吧,原来那儿子并非他生的,这个才是。”
“啊?”
“那个被接走的听说是丰阳县地主家的独子,眼前这位才是大成跟他婆娘生的。”
少年侧身而行,旁观的村民虽看不清全貌,却见他露出一截修白的颈和手腕,在春光下晃晃惹眼。
方圆数里的村头,乡民们可没见过谁长这么白的,手指瞧起来跟水葱似的。
他们村林大成早些年念过一点书的,少有的读书人,后来进城赶考,反正落榜了就回来种庄稼,到城里做长工,会木匠手艺,不久后还带了位女子回来。
林大成的婆娘在村里遭过一阵议论,城里来的女子柳眉弯弯,杏眼含水,做不得什么粗活,和村内各个农汉的婆娘都不同。
他们原来也纳闷怎么林大成跟他婆娘生出来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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