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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音节,他很快意识到那应当是乌克兰语。楚克随之道:“那个小女孩……”
奥西立即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那是今天投往文尼察的三枚导弹之下的罹难者之一,那个三岁的、患有唐氏综合症的乌克兰小女孩。她紫色的蓬蓬纱裙被血浸透,就像薰衣草田中最后一次绝望的落日。
两人已走到酒店门口。楚克感到有些狼狈,他不该对奥西说那么多。即使是在基米小乐团共事时,他也没有向对方说过这些事。他并不认为自己和对方是“朋友”那么亲密的关系。
“对不起,我说太多了……”楚克头疼道。
雨停了,奥西收了伞。而后他空着的那只手突然抓住楚克的手臂:“不,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楚克自暴自弃般想到:反正回了酒店也多半是个不眠之夜,也许和人一起打发时间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天才艾诺·伊拉里·奥西。
他跟着奥西走到不远处的波茨坦广场,在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车,顺利搭上深夜的S1A,坐到了一个叫“贝尔街”的地方。奥西轻车熟路地带他穿梭过柏林的大小街道,直到那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宏伟城门出现在自己眼前,楚克才意识到这里是柏林地标之一——勃兰登堡门。
他本以为奥西会带自己去当地出名的夜店酒吧,没想到是热门的旅游景点。
而奥西看也不看巍峨的纪念碑与门顶气势如虹的胜利女神,他拉着楚克过了马路,走过两家卖香肠啤酒的小店,来到了空空的长椅前。
孤单的长椅前,昏黄的路灯下,那片本应干净的空地上摆满了鲜花与蓝黄相间的旗帜。鲜花中插着不少照片,有风景也有人相,盛放着小小光明的蜡烛与提灯环绕在侧。
不同语言的手写标牌散落其间,即便无法完全看懂,也能猜到它的意思、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奥西和楚克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前者道:“超市都关门了,恐怕是很难买到蜡烛了。不过我们可以去酒吧碰碰运气……”
楚克看着鲜花中的相片上小女孩稚嫩的脸,难言的情感涌上心头,他的手指不自觉抽动起来。如果他的琴在这里就好了。
他突然从所未有地清晰意识到:他不是诗人,无法用优美的诗节表达心中所想。也不是演说家,说不出振奋人心的话语。他只有一把小提琴,尽管拉得普普通通,但这就是他的全部。这些年来,小提琴之于他,确是生计的来源,却也是作家的笔、骑士的剑、天文学家的望远镜,是他理解、接触这个世界,深入自身情感的方式。
奥西发觉了他的异常。作为音乐家,尤其是常年同时协调一百多个极具个性的乐手演出的指挥,不需要交谈,他也能领会楚克心中的想法。
虽然时间不算早了,但柏林夜生活丰富,陆续有人经过这里。有些是游客,他们好奇地读着这块空地传递的信息。有些则早有准备地将准备好的电子蜡烛放在地上。奥西注意到一对在放蜡烛的年轻情侣,棕发女孩背着琴盒。
他当机立断,走上前去用英语搭话:“你好。请问你背着的是小提琴吗?”
女孩大方友好地回答他,那英语带着一些德语口音:“是的。怎么了吗?你也学小提琴吗?”
奥西道:“我是乐手,可惜的是我不会拉小提琴,但我的朋友是小提琴手。如果你没有急事,能否请你将琴借我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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