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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洒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喜床上,抬头看了阎鹤好几次。
洞房的烛火摇晃,大红喜被的光投到两人面上,如同霞光。
慕白很难形容此时面前人望着他的眼神,爱意仿佛如有实质,在向来冷淡的人身上真切地显示出来。
阎鹤起身去放下喜帐。
左顾右盼的慕白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搂喜被上的花生瓜子。
等阎鹤放好喜帐,一撩帘子,就见到穿着婚服的小鬼正磕着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见他回来,还挪了一个位置,又把自己剥的花生塞给他。
于是阎鹤也坐在床上,同小鬼一同吃着自己大婚的瓜子花生。
见小鬼没吃饱,阎鹤甚至去到后厨,打包了一份酱肘子。
小鬼一边说这不太好吧,一边眼睛都快黏在酱肘子摘不下来。
阎鹤打开食盒,递给小鬼。
小鬼一边啃着酱肘子,一边感叹:“自己的席就是好吃啊。”
吃完整块酱肘子,小鬼心满意足,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扭头真诚问阎鹤:“你不饿吗?”
阎鹤说不饿,然后又问他吃饱了没有。
小鬼自然是如同捣蒜一样点头,满足地说吃饱了。
到了后半夜,慕白才懂为什么阎鹤会问他吃饱了没有。
他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泪眼朦胧地悲戚心想怪不得断头饭都得要吃饱。
不吃饱能行吗!
如此折腾,几乎都得去半条命。
倘若是吃不饱饭,一条命都得搭上头。
喜床上还有几颗藏落的红枣桂圆没收拾好,烙得慕白后腰生疼。
最后,在慕白依稀还有些模模糊糊意识的时候,他瞧见一双大掌摁住他微鼓的腹部,用一种调笑的语气低哑道:“都鼓起来了。”
“大人会生下来吗?”
那会慕白的脑子已经是一片发麻的空白,他哽咽地茫然地去看自己的腹部,说生什么啊。
生酱肘子吗?
那副模样简直可怜又可爱。
一对龙凤花烛燃到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身残志坚的小鬼昏昏沉沉想到什么,倏然惊醒,一个激灵后立马爬了起来。
阎鹤都没想过小鬼还能爬起来,只见小鬼火急火燎道:“阿生是不是今日要去投胎了?”
阎鹤说过阿生的执念变成坐主桌,如今大婚已经过去,主桌也坐了,酱肘子也吃了,今日水鬼是不是得去投胎?
阎鹤稍稍一算,不一会后,他便神色有些古怪地抬起头:“他没去投胎。”
火急火燎的小鬼套上裤子的动作一愣。
阎鹤:“这事情有点复杂。”
“还是得去看一看。”
小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水鬼莫不是又去奈何桥底泡着水,不愿喝孟婆汤。
阎鹤给他找来衣服,小鬼穿衣服的时候忽然瞥见自己的小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左顾右盼。
昨晚哪里是什么酱肘子在骨子里鼓起来。
阎鹤瞧见了,弯着唇,也不戳穿,只是慢条斯理地替小鬼穿好衣服。
等小鬼赶到现场看水鬼的时候,才知道阎鹤口中的事情有点复杂是什么情况。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喝醉的黑白无常同喝醉的水鬼一同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甚至醉醺醺的白无常还抓着水鬼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要跟他一起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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