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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鹤全然是一副纵容的姿态,甚至有时还主动伸手到小鬼唇边,问小鬼要不要凑近一点吸。
看着眼前人一副哄人的纵容模样。
小鬼虎着脸说不要,但过了一会又趴在枕头上面,心想自己应该说要才是。
小鬼悲戚了一会,等他一抬头,就发现阎鹤的手还伸在他面前。
小鬼想了想,还是磨磨蹭蹭地将脑袋靠上去,贴着阎鹤的手腕,偷偷吸食了几口阴气。
肚子立马传来一些舒服的饱腹感,暖融融的,四肢百骸都畅快起来。
小鬼心满意足地半眯着眼睛。
倘若要是有条尾巴,此时大抵是舒服得左右摇晃。
但万万不能朝阎鹤表露出自己这幅全然已经高兴起来的模样。
要不然阎鹤下次做得更厉害。
小鬼虎着脸,听上去粗声粗气说下次必须得听他的。
该停的时候就得停下来。
阎鹤配合地点了点头:“都听大人的。”
小鬼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过了一会,他又扭头老实说自己不是什么大人,让阎鹤以后都不要叫他大人。
每日听着阎鹤叫大人,他这个要进京赶考的小小秀才总是有些羞愧。
阎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小鬼背脊上的衣服拉了下来:“我前几日去了一趟地府。”
“发现了一本日志。”
“不知是哪个阴差闲暇时撰写的。”
小鬼打了个哈欠,趴在枕头上,从鼻子里逸出一声鼻音:“然后呢?”
阎鹤:“上前写的东西大抵是关于你的。”
小鬼愣了愣。
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只是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扭头怔然:“关于我的?”
阎鹤:“关于你生前的一些事迹。”
慕白连忙问:“日志里都说了什么?”
阎鹤却不说话了。
他只是安静地望着他,漆黑眸子中的情绪仿佛是一块反复被海浪冲击打磨的礁石。
慕白撑在枕头上,在长久的安静中感觉到了一阵心慌。
他结结巴巴道:“我不会是什么恶人吧?”
阎鹤:“日志里头说你是圣上钦指的探花郎。”
“是安丰县的父母官。”
他轻声道:“年仅十七便做了安丰县的知县。”
“年少时破了几个大案,被当地人称为青天小老爷。”
慕白茫然。
他直起身子,坐在床榻上,只觉得阎鹤的话十分熟悉,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些话是他对阎鹤说过的。
于是他摇头小声道:“你切莫哄我。”
“那些话都是我当初说出来吓唬你的。”
他嘟囔道:“我哪里是什么探花郎,我就是一个小秀才进京赶考……”
说着说着,慕白又乐道:“我倘若是探花郎,我娘不知得多高兴呢……”
他乐了一会,又推了推阎鹤的手道:“你别哄我啦。”
“快告诉我日志里到底写了什么?倘若我是恶人,做了那么多年的鬼也改过自新啦……”
慕白兴致勃勃地等着眼前人开口告诉他生前的事,却看到阎鹤只是望着他低声:“乾帝年间的乡试并不设在京城。”
“秀才不能进京赶考。”
慕白愣住。
阎鹤抬手,替他拨开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哑声道:“你只是一介秀才的话,何须进京赶考,又如何能遇到水患?”
几百年来,仅存的零碎记忆东拼西凑,拼接成了一段错误的生前回忆,唯一知道这段生前回忆的水鬼大字不识几个,又怎么会懂秀才何须进京赶考。
哪是什么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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