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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苍兰面不改色,掠过他的视线,指着窗外:“季涵出来了。”
闻炀看着他肉眼可见红起来的耳朵,扭过他的脸,在唇上强吻了一下。
季苍兰揍了他一巴掌,说:“下去接儿子。”
闻炀这才磨磨蹭蹭地下车,他的目光跟着那道高大的背影走远,轻且缓地眨了下眼皮。
加入“希尼柯夫”组织的第三年初,他们因为一个中东的订单,大吵过一次。
那时候季苍兰已经猜到Interpol在故意拖缓调查时间,想等着幕后的“希尼柯夫”在吃肥一点,最后让他彻底无法翻身。
但只有他,几乎已经笃定了闻炀身份的人,固执地希望闻炀还能得到一些刑罚上的减免。
所以对于那笔订了整整十架军用轰炸机的单子,季苍兰坚持不能让他接手,在那场争吵中,闻炀同意了不会签字。
但虽然“希尼柯夫”只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庞大根深的组织。
闻炀可以决定很多事,但不能决定所有的事情。
那笔单子最终还是被其余的高层强硬地签了下来,闻炀在签字时表情很自然,但季苍兰知道那都是他戴着的面具。
闻炀不喜欢做这些事,他在第一年就发现了,但那时季苍兰不能完全了解他背后的故事,也无从察觉Caesar的存在。
只是隐隐约约地明白,“希尼柯夫”并非那个真正地掌握了话语权的人。
可他再怎么清楚,怎么明白,也只有一个人,无法调查出超越能力的真相。
在签完字的那个晚上,他们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做爱,接吻,牵手。
但那次,闻炀却在睡觉前问了季苍兰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季苍兰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说的了,他只记得那时候自己握紧了闻炀的手,跟他说:“我希望我们能有以后。”
闻炀说:“好。”
现在闻炀来问他什么时候爱上,或喜欢,季苍兰完全弄不明白。
他无从得知人是如何爱上另一个人,从来没有一本书或一个人能彻彻底底地讲明白这件事。
他觉得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去爱闻炀,又觉得自己可以找到很多理由去爱闻炀。
季苍兰没有确切的原因,也没有明晰的道理。
他只知道在那五年里的很多个夜晚,他的心为闻炀在剧烈地跳动。
过去的五年是,现在的五年是,未来在等待着他们的那些数不清的五年也会是。
现在车门被打开,季涵乖乖让闻炀抱着放入后座的安全椅上,在闻炀帮他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忽然说:“谢谢爸爸。”
闻炀怔了一下,挑眉得意地笑起来,抬眼从后视镜中和季苍兰对视。
后视镜中的人做了个口型。
唇缝微撅,空出中央的小洞。
“我。”
舌尖压平,顶着整齐洁白的下齿。
“爱。”
唇角后翘,像是一抹淡淡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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