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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回过神,“知意,你好好想想,你一毕业就拿到枫市户口,还找到个稳定的好工作,说出去多少人都羡慕得不得了,你辞什么职?留什么学?哪能这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早就想好了,想了好长时间了,”许知意说,“我也已经查好学校和专业了。”
许知意打开电脑,把自己收集到的各种资料给爸妈看。
他们沉默了好久。
爸爸最终说:“就算你真想去,咱家和你姐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说留学的生活费,光是这笔学费,咱们就没有。”
许知意不动声色地轻轻吁出一口气。
她打开银行账户,给他们看她的存款余额。
七位数的存款,已经足够了。
这里面,除了她自己这几年的积蓄,还有一半,是寒商走之前给她的那笔钱。
他人不在,或许在德国,或许在世界上其他什么地方,在那个大年夜里,却还像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悉市的墓园里。
光线渐渐变暗,远处的墓碑只剩模糊的灰色影子。
许知意问:“如果今天是你活着的最后一天,你会干什么?”
寒商望着那片墓碑,仍旧攥着许知意的手,没有回答。
半晌,他才说:“这里要关门了,我们得走了。”
两个人站起来。
许知意不再哭了,不用寒商背,和他牵着手走出来,回到车上。
回到老宅时,乐燃他们都在楼上,一楼静悄悄的。
两个人换了鞋洗好手,各自回房。
寒商把许知意送到她房间的门口。
“你累了,早点睡觉。睡一觉,明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就会觉得好多了。”
许知意确实累了,从昨天夜里接到警局的电话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许知意点点头,打开房门。
寒商也转身往他的房间走。
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寒商转过头,看见许知意正牢牢地攥着他的衣服后摆。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厚外套,披头散发,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抬头望着他,见他回头,手上用力,把他拽进她的房门里。
寒商看她那种决绝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种时候,像在占她的便宜。
可是她今晚似乎完全不想一个人待着。
寒商明白她的感觉。
当初高中时,出国去认领母亲的遗体,把遗体火化的那天晚上,他就是一个人过的。
他在酒店的椅子上坐了一整夜,一直到天亮。
如果那个时候,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那一晚上就没有那么难熬。
寒商上前抱住许知意,顺手关上门。
房间里黑着,和许知意昨晚走的时候一样。
许知意松开手,踮起脚,两条胳膊绕上寒商的脖子。
她把他拉低,嘴唇毫不犹豫地贴上去。
这是大学时她发高烧那次之后,她头一次主动吻他。
她吻得非常坚决,比他最近这几次亲她还有侵略性,撬开他的牙关,攻城拔寨。
她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毫无顾忌,毫无保留,身体紧密地跟他贴合着。
面对这样的许知意,寒商根本撑不住,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许知意只觉得,寒商的胳膊骤然收紧,反守为攻,一只手摸上她的后腰,把她更严密地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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