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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并融进这个虽死无悔的慨然氛围之中。
只是回到居所之后,田间却没能睡着。
他躺在床上,默默睁眼看着帐顶,远处传来更兵敲更的梆子声和巡逻声,三更天了,他却丁点睡意都没有。
然而事实上,这不是田间第一次失眠了。
自从贫民先锋军之后,田间睡眠就变得很不好,一夜一夜的辗转难安。
他披衣而起,无声坐在方桌边,怔怔看着那雨后的月光清冷地落在窗台上,滤进室内一大片斑驳在水磨石地面,却已经不复原本的模样。
田间猝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复当初的模样,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心未忘却,所以他其实也是煎熬的,不断告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这么做,但却一夜一夜睡不好。
下雨天,他带人去撑布帐,何尝不是心里过不去想尽力弥补?
但于那些贫民来说,真的被弥补上了吗?
如同大锤重鼓,田间直到现在头脑还的嗡嗡的,这段时间的寝食难安,终于找到了出处。
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田间枯坐了一夜,最终再天明时,他终究做下了一个决定。
霍地站起,快步行至脸盆旁,掬冷水浇在脸上,一片冰冰凉的清醒。
他已经错了很多,他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
谢辞和顾莞,都给田间留下的传信方式,不管他要不要。
田间反复挣扎,最终做下了决定。
然而事情最后发展,却是谁也没想到的。
次日一大清早,田间便唤家僮决明去唤了田清来。
田清很快就来了。
田清是田间的胞弟,不过对比起其兄的宽袍广袖文质彬彬,田清却是也擅武艺,在范阳军大将甚缺的情况下,他也换上战甲征战沙场去了。
一身的戎装英武,得讯匆匆赶至,兄弟二人吩咐僮仆都下去,把门掩上,田间把自己的决定说了,田清闻言久久沉默,最后长叹一口气:“好,那哥哥你写,我去联络他们的人。”
田清知晓兄长的心事和际遇,他自己也是无言了许久,最终兄弟俩把心一横。
田清匆匆去了,按照田间给他说的方式,在城头上的箭楼墙根下,留了一个口讯。
对方也谨慎,出来了好几次人,最终竟相约在中军大营的军备库的一个值房里。
田间心绪复杂,但他决定既下就没有再犹豫,田清走之前,他飞速提笔写下一封长长的手书,里面是详细的彭城内外军事布置图,还内附了一张匆匆手绘的舆图,详尽到每一个大小关隘城门的守将兵力轻重布置和他们这几天发现的一些问题和不易防守的中小位置。
田清携了这两张纸,匆匆折叠直接往怀里一揣。
他是亲自去见对方的接头人的,在有些昏暗的军备库里,手下副将校尉吆喝挑拣着本部合适的兵刃,他自己一个人不经意间闪进了杂物间,等了一会儿,后窗“咯嘎”动了一下,来人手一撑,跳进一个戴甲的将领。
田清定睛一看,吃了一惊,来人竟是中军裨将黄文生。
没错,正是当初那个帮助公孙简传讯回镇武军的校尉黄文生。后续连场征战,黄文生已经擢为裨将了。
不大不小,恰到好处。
刚刚好在公孙简之后中枢严防死守之外,又能知晓不少大致的重要动向,进一步能内,退一步则外。
田清心情也不禁变得复杂起来,不过很快收敛,黄文生一反平日木讷的形象,微微一笑,那褐色皮肤的平凡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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