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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来自东边的海风掠过他的鬓边,他抬手将铠甲头盔尽数卸去,仅穿一袭深黑的紧身劲装,驻马伫立在天地南北之间。
最终,他们在入夜的时分,抵达了撤退目的地硅县郊区的货行据点里。
谢辞终于将他一直提在掌心雁翎细刀收了回去。不大的黑瓦黄墙民舍里,一张半旧的黑色方桌,点了一盏褐釉油灯,窄小的屋子半昏半明。
谢辞背对着她,将雁翎细刀提起横在身前,用一双已经粗糙的修长大手托着,锃亮的刀身雪色依旧,其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一路延伸至刀柄和他的护掌手臂。
他伸手轻触,杀死老皇帝那一刀,鲜血迸溅扑上他持刀的手和手臂,刀身的鲜血会滴落和被其他人的血液覆盖,刀把和袖口上的却不会。
他一一伸手轻触那印象中斑斑的褐红痕迹,烫人的温度不再,但依然是那么地动魄惊心。
谢辞从他右手大拇指上取下了那枚祁连玉旧扳指,斑驳的痕迹,那是他父亲戴了很多年的那一枚。
他端端正正将它放置在方桌之上,而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他站起来,说:“我知道,皇帝三皇子一死,大魏必然四分五裂。”
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原因他在宫中已经说过了。
他选择了行大逆之事,“大魏已经没救了,我们只能另行他法。”
他盯着那点闪烁的烛光,静静地说。
今天的谢辞,已经算叛出了朝廷,他索性自立,急信已经发回朔方了。
谢辞转头,对顾莞说:“不破不立,平民百姓终身所求,不过世道太平,吏治清明。官吏不要太贪,能有个温饱,勤勤恳恳就能活下去。”
他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经历过父兄,经历过庞淮,经历过高鸣恭,最终深刻地将这一点烙印在心坎上。
然而要泽被万民,做到这一点,却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
首先,它需要有一个时时刻刻紧记这一点的皇帝,并且在漫长的时光中不会因变质,永远不会变成一个视人乳喂大的玉苞芽如等闲的人。
谢辞侧头,看着那枚静静躺在方桌上的黄褐色扳指,“我不确定别人能不能做到,但我确定我能!”
“老百姓就盼个吃饱穿暖的好日子,我愿竭尽一生来求之!”
谢辞吸气,倏地抬头,漆黑的瓦顶挂着蛛丝网,没入一片昏暗中,而他此刻凌然的目光,仿佛能看穿瓦盖,看穿灰蒙蒙的雨云,直视那漫天星斗的藏蓝苍穹!
谢辞终于明析他的目标!
他想,既然无人值得他信忠,那便由他来当这个皇帝!
这一刻,所有奔腾和过去压抑住的情绪皆有了出处。曾经的种种前思无路的困厄,种种无法解决的沉疴,让他愤慨又忧虑的许多 事情,天下,理想,父兄,志向,于公于私,他终于在今天找了一个解决一切又无愧于心的方法!
从今往后,驱逐北戎,平定天下!
他谢辞将全力以赴!
今天他杀了皇帝太子,骇人听闻,震动寰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是叛臣,叛将,他在国家危难之际导致百万大军分崩瓦解,他无忠无义,留下身后唾骂名。
他或许能成功,用盖棺定论来诠释当初这一切;但更可能会失败,成为青史中的乱臣贼子。
但他不悔!
谢辞最后看向桌上的扳指,他哑声说:“我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他们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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