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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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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进眼睛里,不知是血是汗。

他用力抹了一把,黏腻猩红,是血。

黑黢黢的浑浊囚室里,地上躺的两个人死活不知,走廊静悄悄的,他们清晰地听见尽头差役谄媚讨好以及和对方领头几人说话的长句短语。

——他们马上就会发现这两个人没出来了。

顾莞缓了一会,立马爬起身,她小声说:“快,跟我走!”

谢辞靠着墙壁勉强站住,嗅到浓郁的血腥味道,显然剧烈的挣扎和打斗已重新让他的伤口迸开。

但长久的军姿家训,让这个少年虚弱到了极点仍习惯性挺直脊背。

顾莞伸出手,语速很快。

这里不能待了。

待下去必死无疑。

到了这里,顾莞反而冷静下来了。

妈的逃犯什么的,真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操蛋的际遇!但再来一次……大概,她还是会这么做。

该犹豫的前头已经犹豫过了,她急道:“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了。”

不管仇家,还是朝廷斩草除根,反正这些人既然能够大摇大摆来到这里,整个中都外狱都沆瀣一气了。

顾莞心脏狂跳,对摇摇欲坠的谢辞伸出手,谢辞剧烈喘了一口气,一撑墙把手扶在她的肩膀上,跄跄踉踉,跟着她往通风渠方向冲过去。

……

两人连推带拉,从通风渠口爬出来,顾莞赶紧将盖子推回去。

谢辞到了这里才咳嗽出声,剧烈压低声咳嗽良久,克制又窒痒的气喘这才平了,他半跪在地上,扶着竖起的井盖将它无声放平回去。

今夜雪停了,一轮弯月悬于晚空,月光映着雪光朦胧,顾莞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扣着井盖一双手,伤痕累累,鞭痕和拶指的夹痕纵横交错青青紫紫,血迹斑斑,拇指和食指侧间的几个茧子在褐涸血污映衬之下变得显眼。

——谢辞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双手握枪持刀练过无数次。

他是年少顽劣,但谢家人的魂和骨却在。

如果没有这次变故,他将会今年过了十六岁生辰后正式入伍,从小兵做起,他是没有异议的。

谢家从戎的男儿都这样。

他淘气顽劣,却不是纨绔。

而今时今日,昔日意气张扬打马而行的恣意已经短短时日从他的眼神消失殆尽了。

晶莹犹在,却似破碎,悲恸黯伤仿一触即殇。

顾莞从原主记忆里看见那个呼朋引伴的骄傲男孩子,一桢一桢,永不褪色,气人是很气人,但他人不坏,她心头不禁一软,顾莞把藏在雪堆里以防万一的粗柴挖出来,把井盖牢牢卡死,“你还好吧?”

她爬起来扶他,关切问了句,又给两人鼓劲:“我们一定能顺利逃出去的!”

说到这里,顾莞忍不住转头望去,铁槛寺外狱全称中都监狱外狱,最显眼的,就是那四堵高高的青砖白石围墙,底下白石作基,又厚又高,足足三丈多接近四丈,也就是十几米快四层楼高,不管偌大的前衙后监,站在哪一处都能清晰看得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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