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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的病人多了,宋意便发现了一个规律——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是对善良的人求全责备,用自制的道德高点,要求他们受尽了磨难还要不悲不喜,以德报怨,就好像这些人生下来必须去渡劫一样。世人迫切地想要去制造一个“圣贤”,以寻求自己内心的某种安慰。
但是有很多病人,他们的道德高点不是对外的,而是对内的。自我要求太多,以至于在心中郁结成一个过不去的坎,每次对自我进行审视时,总是有诸多不满。
很明显,戴岚就是这种人——他对自我苛责到了极致,几乎是到了变|态的地步。
这人心中的完美主义比自己还要严重。
放在临床上,十有八九是强迫症状波动到了峰顶的表现,该进行药物干预了。但宋意觉得,自己除了诊断和开药,也是有别的本事在身上的,戴岚这个强迫症才哪到哪啊,他完全应付得来。
累了一天了,两个人洗完澡,在床上腻腻歪歪地没聊了几句就都睡着了。
宋意睡觉轻,只要戴岚那边有动静,他必会醒来。但碍着前天晚上戴岚把人折磨得太凶,他连续两晚睡得都很沉,连身旁的人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因着晚上喝酒了,戴岚没吃药,半夜的时候醒了一次,特别精神,没什么接着睡的念头。他一看手机,发现才两点多,明明没睡几个小时,连深度睡眠都没达到,却像昏睡了半个世纪似的。
戴岚坐在床上想了有一阵,看着宋意熟睡的样子,脑子里便开始转一个之前没敢惦记的念头。
戴岚又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这点蒋新明应该没睡,于是就给她发了个微信,问她要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彼时蒋新明正听俄语听力打瞌睡呢,收到消息后吓得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她没第一时间给答案,反而是问了句:怎么?老师,你要求婚啊?
戴岚有时候真服了这丫头的联想能力,把联系方式要到手之后,还要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地说:先别告诉宋意。
这事蒋新明答应得倒比之前都痛快,连发了好几个“我懂你”的表情。
但戴岚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告不告诉的事。等第二天宋意上班后,他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做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把蒋新明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拨通后,戴岚做了个深呼吸,几乎是用自己平日里最正经的语气,既礼貌又客气地打了这声招呼:“喂,您好,请问是徐医生吗?我是戴岚。”
戴岚酝酿半天的自我介绍底稿一句话都没用上,电话那边的人既不好奇也不惊讶,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一句:“戴岚?小意的男朋友吗?”
“……”好吧,一家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嗯,是我,可以冒昧打扰您几分钟吗?”
“别几分钟了,”对方笑了两声,邀请时的语气温柔又真诚,“左右他们俩都在医院,我一个人也是闲着,你直接来家里吧,陪我聊聊天。”
戴岚这趟是悬着颗心去的,却在回来的时候,把心踏踏实实地装在了肚子里。
其实进门见到徐月林的第一眼,戴岚在路上一直小心翼翼提着的那口气就松了下来。这着实是一个太有个人魅力的医生,和宋意一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安心。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大半个上午,徐月林让戴岚不用拘束,戴岚在把应有的礼数点到位后,也还真就没再客气,让留家里吃午饭也没推辞。
都是会聊天的人,话怎么聊都是投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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