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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淅淅沥沥的,天永远没个放晴的时候。

在这些个阴沉沉的天气里,戴岚一直在忙着一个即将开始的学术项目。

他要把所有其他学者过往的相关历史研究都过一遍,既要看研究结果,也要看方法论,属实是繁琐叠着繁重,百上加斤。

这个学术项目,早在两年前,他就开始和人类学那边的老师一起合作申请了。不知道是经费紧张还是怎么,上面一直拖着不放,今年三月初才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的眉目。

项目要是真开展起来,戴岚今年夏天就得动身去民族志的考察地。

过往跨研究路径的论文顶多算是小打小闹,只有把这个研究成果做出来,戴岚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踏上质性研究的路。

项目考察地在东西伯利亚山地,临近贝加尔湖的一个名叫科迪维耶村落,具体内容是从捕鱼、狩猎、制作手工艺品等当地日常生活方面入手,对哈勒米诺人进行一年以上的参与式观察。

由于地理位置带来的气候和文化差异,前往东西伯利亚的学者多来自于北欧。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国内学者做过该地的调研。

很多年前,因着俄国文学引发的兴趣,戴岚看了不少和居住在寒带的土著人相关的研究文献——无论是因纽特人,还是尤卡吉尔人,每一个和他们日常生活相关的文字都是极尽寒冷的。抛开文学创作中的艺术手法,即便是只看客观的学术语言,他依旧能切身体会到这份寒冷,以及等待着这份寒冷融化后的灵性。

戴岚想试着从拉康的“镜像”理论出发,去阐述哈勒米诺人所信仰的“万物皆有灵”的思维模式。

眼看着三月转瞬即逝,四月如约而至,前往调研地的日期逐渐逼近。

戴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恋爱了,在温柔乡里待久了。审批通过的文件正式下来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当初哪来的勇气去申请这个项目的?

本来舒适区就是做量化,民族志能不能做出成果,是个实打实的未知数。

因为质性研究不仅要考验研究者对理论知识的储备程度、自身思想史的深度,它还要经历大量的实践,以追求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听着有点玄乎,但过往研究的经验带来的思维方式才是出结果的关键,这还真是个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事。

如今看来,天时?不由自己做主;地利?远在俄罗斯,人生地不熟;人和?除了在华阳市精神卫生中心的那一年以外,戴岚目前还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质性研究成果。

综上所述,自己也就理论储备还算过眼,其余方面,实在是一无是处。

旁的不说,语言障碍就是第一关卡。

戴岚这半个多月一直在看原版的俄国文学。虽说几年前,自己系统地学过一次俄语,但当时也只是当个二外玩一玩,平日里还是英语用得多。现如今,这两个非母语的语言一混,掌管言语理解的那部分脑神经变得像卡带一样迟钝,说话和阅读总是颠三倒四的。

戴岚知道自己的语言天赋没那么高,所以只能尽早地开始勤能补拙。反正要看书打发时间,不如就直接看小说,顺便把俄语给学了。

学习之路就像是西天取经,过程总是阻碍重重。

戴岚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学院里有个养猫的老师会发朋友圈说“论文本是有的,只不过手稿被猫抓烂了,就没有了”——因为自己家里也多了只叫宋意的猫,猫科动物简直就没有一刻是安分的,到了春天就开始格外黏人。

网上都说,猫是一种非常擅长独处的动物,这个戴岚同意,宋意就很擅长独处,他经常一个人缩在客厅一角,不闹人也不理人,安安静静地看电影;但网上又说,猫驯化人类就从未失手过,这个戴岚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同意,因为即便宋意只是在旁边干巴巴地坐着,戴岚就已经觉得被打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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