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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憷,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父子两隔着门楼僵持着,最终还是无栖轻轻拍了拍宁知的肩膀,软声说道:“没事,去吧。”

宁知知道他爹有多固执,今日要是他不同宁兴成走,他爹会当着同门的面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才鼓足勇气跟上了宁兴成。

看着宁家父子的模样,傅敬舟有些担忧:“不会出什么事吧?”按道理说,宁知成了丙组最大的黑马,宁家主多少会对宁知有些改观。但是宁家主比较古板,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宁知。

楚十八倒是挺乐观:“毕竟是骨肉,最多骂上几句,难不成还能打死宁知不成?”宁兴成虽然在家是个威严的家主,可是在外的名声不差,应该做不出弑子的事情来。

谭殊倒是有不同的意见:“瞎担心什么啊,要我说啊,宁知他爹对宁知关心着呢。”傅敬舟他们修为不到,关注宁知的时候就关注不了其他的了。他可看得清楚,每次宁知比赛时,看到宁知捏着符箓时,宁家家主担忧又欣慰的眼神。

无栖笑道:“是呀。”在他看来,宁家家主主动来找宁知是一件好事,父子之间的僵局,总要有人要先退。

天色渐晚,宁兴成背着手低着头走在前方,暮色将他的影子拉长。宁知惊讶地发现他爹的脊背微微弯曲,这不对劲啊,在他的记忆力,无论何时,他爹的脊梁都挺拔如松,现在怎能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虽然十年没回家,但是家里每一条路,宁知闭着眼睛都能走。脚下的路通向祠堂,穿过长长的画廊,再走过一条竹林小道就能到。

竹影婆娑,光影暗淡,温度降了一些。宁知抱着奖杯,脚步越发迟疑。

祠堂是宁家三兄弟的噩梦,小时候画不好符箓就会被罚跪祠堂,宁知也不记得自己在祠堂挨了多少板子了。怎么?今天他爹要开祠堂请家法了吗?

宁知委屈了一阵后又觉得自己没错,他只不过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便爹心情不好想打他一顿,打便是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会接着。

祠堂中燃着香烛,和十年前他离家前没有什么变化。宁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能有今日的发展,宁兴成功不可没。宁家祠堂中供奉的牌位也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块。除了牌位之外,整个祠堂中最醒目的,便是香案上的那一个黑檀箱子了。

可惜箱子上有术法,宁家三兄弟努力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能破开箱子上的阵法。

进了祠堂后,宁兴成熟练地上香,对着正中间的牌位敬香后,他将三支清香插在了香炉中。青烟袅袅直上,宁兴成抬头看向正中间的牌位,威严道:“跪下。”

宁知跪得干脆,他将手中的奖杯放在了蒲团前,对着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头。磕完头后,他直起身体眼观鼻鼻观口缄默不言,眼神空洞又麻木。

按照经验,磕完头之后,该轮到他爹对着祖宗牌位细数他的忤逆不孝了,然后就会请家法挨揍……

宁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从他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这一顿逃不掉。十年前在家的时候,隔三差五他就会被他爹揪过来揍一顿,习惯了。

然而宁兴成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他动手,他只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宁知有些熬不住时,宁兴成开口了:“记得你小时候一直问我,正中间的牌位是谁的。现在,我终于能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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