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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年,产业代管合同的期限就到了,那种合同一般都是十年为最长年限,谢一秋他们很早前就不觉得他能活到下一个十年,所以才这么放心地让原主签那种合同。
谢究白原本觉得,自己就拖,拖到产业合同过期,自然而然就拿回了谢家,到时候手里有了实权,再收拾谢一秋轻而易举。
这是最省事儿的一种方法,毕竟谢家是个烂摊子,像是一团乱麻,那明明能把这团乱麻整个烧掉,谁还吃饱了撑的,非要去把它理清?
但现在这个办法显然行不通了,谢究白能察觉到,他日子不多了。
本来想躺平的,大不了下一世重开,但昨天那顿火锅,让他觉得自己逃跑了,把宴辞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很不厚道。
突然就有点舍不得。
宴辞才十九岁啊,正好的年纪,他舍不得让宴辞一个人去面对谢家的饿狼。
那就上去干死他们。
谁要让他不舒坦,他就把对方骨头都打碎,再喂狗。
谢究白出了会儿神,手机又有消息进来。
他点开,就看到了宴辞的信息:谢叔叔,醒了吗,我煮了瘦肉粥在锅里
谢究白坐起来:醒了,你到地点了吗
宴辞正坐在一个石墩上,他环视了周围一圈。
前方有个光着膀子的肌肉男,嘴里叼着烟,很不好惹的样子。
左边的男人,脸上一道凶狠的疤,一直瞪着眼睛,不耐烦地抖着腿,好像那种恐怖分子。
其余人要么染着黄毛,要么剃了光头,是那种走在街上,路人看了都会心里不舒服,赶忙避让的类型。
宴辞为了合群,把头发全部梳了上去,做了个背头的发型。
单看衣着身形,他在这样一群人中很普通,可一旦他们同宴辞的眼睛对上,就会下意识心生畏惧,不敢轻易招惹。
宴辞低头打字时,才浅浅露出温柔:到了
旁边一个大哥吹了个口哨,吼了他一声,揶揄道:“跟媳妇儿聊天呢。”
宴辞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大哥心里有些发毛,讪讪地给自己圆说道:“呵呵,我看手下的兄弟跟媳妇儿聊天时,都会像你这么温柔。”
他可不敢惹这位,据说这位是两年前在地下拳场,让黄哥吃了大亏的那个。
打起架来不要命似的,而且招招凶狠,不顾别人死活,也不顾自己死活。
他们怕的不是宴辞,而是他身上那股随时可以不要命的劲儿。
人看见狗,会驱赶,但看见染了病的疯狗,只会避开或者逃跑,没谁不要命地去主动招惹的。
这是一个道理。
宴辞收回目光,不理会他,继续给谢究白打字,耐心地一一告诉他,家里的东西都放在哪儿的。
谢究白本来不想动,但看到床边的轮椅,想了想,还是下床了。
宴辞贴心得把轮椅都放在了床边,让他随手就能拿到,粥也熬好了,小孩儿这么努力地想要他活着,想要他每天过得开心点,他有什么理由发烂。
但谢究白没想到,他刚伸出脚在地面上站稳,就咚地一声倒了下去。
随后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进了嘴里。
他伸手摸了一把,是鼻血,红得像是罂粟。
奇怪的是,他除了头晕,竟然感受不到疼痛了。
谢究白叹了口气,狼狈地攀着轮椅爬起来,废了好大劲儿,才自己在轮椅上坐好。
宴辞很久都没收到回信,又给他发消息:谢叔叔,怎么了
谢究白把一手的血拍给他看:可能屋里暖气太足,空气干燥,流鼻血了
他当然知道不是因为暖气的问题,这是他的身体在向他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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