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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徐应白还会因为疼痛睁开眼睛, 还能吞咽下药汤,到后来,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无论陈岁的针扎得有多深,无论那些药是烫还是苦,他都再也没有给出过反应。
若不是他身上由微弱呼吸带起来的星点起伏证明他仍旧活着,所有人见他的第一眼都会觉得他已经是个死人。
陈岁对此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在深思熟虑,翻遍太医院剩下的医术之后,决定要为徐应白伐骨洗髓。
而糟糕的是,战争后的长安百废待兴,皇宫内不知多少人逃难离开,之前跟随魏璋前往齐王处的几名老太医也因为战乱死的死逃的逃,不见踪影,步思时也是其中一位,现今整个太医院只剩下陈岁和几名年轻的太医。
也就是说,这场仗,只有陈岁一个人打了。
天色昏暗,这几日一直在下雪,陈岁小心的将徐应白满是针眼的手放回榻上,转头对魏珩道:“陛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魏珩红着眼看徐应白,咬了咬牙。
他还没有行登基大礼,但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帝王,所有人对他的称呼都已经从殿下变成了陛下。
“都准备好了,”魏珩说,“接下来就交给您了。”
陈岁道:“多谢陛下,微臣定会竭尽全力。”
宣政殿的偏殿,几名被层层筛选出来的侍女太监和几名暗卫一同布置宫室。
为了震慑残余的叛逆,也稳定军心民心,徐应白病重的消息被严密地封锁起来,就连还在定襄郡的玄清子和谢静微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些被选进来的侍女和太监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谁,甚至还有人以为自己是要去侍奉新皇。
各式各样的名贵药材被送进来,暗卫起了火炉,准备烧药浴所用的药汤。
陈岁正在给徐应白施伐骨洗髓前的最后一次针,封住几处大穴以保住徐应白的心脉。
与此同时,长安朱雀门,巡逻守卫的士兵看见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白雪被马蹄带起,有人单骑疾驰而来!
待到城门处,那匹飞速疾驰的骏马被来人硬生生拉住缰绳,前蹄高高举起,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
“来者何人!”巡防卫谨慎非常,高声喊道。
“益州军都尉付凌疑,”来人身穿一身灰扑扑沾染着血迹的衣裳,一边开口,一边将手上将文碟扔过去,沙哑着嗓子喊道,“请求入城!!!”
巡防卫仔细查看完文牒,朝上一摆手,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付凌疑一扯缰绳,纵马入朱雀大街!
长安满目疮痍,付凌疑在徐府停下,下马的时候差点栽倒在地。
他在李毅帐前跪了半个晚上,终于让李毅松口同意他离开大军先行回长安,他不眠不休的骑了三天三夜的马,滴米未沾,滴水未进,身上的伤口在劳顿颠簸之下又全部撕裂,把那一身衣裳染得深一块浅一块。
付凌疑哆嗦着冻紫的唇,随地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面,抬手敲着徐府的门。
“咚咚咚——”
沉重的声响在付凌疑布满疮口的手下响起。
半刻钟后,陈旧的府门被打开,付凌疑抬眼看过去,李筷子和刘管家站在门口,欣喜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主子呢?”李筷子担忧张望着付凌疑身后,“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话音才落,付凌疑颤抖着后退了两步。
没有回来,徐应白没有回来。
巨大的恐慌顺着脊骨往上爬,付凌疑喉咙仿佛被刀割了一般,发出怪异的声响。
他如游魂般后退了几步,然后疯了一般朝着皇宫冲过去。
飞雪满地,付凌疑死死攥着手里面的玉佩,只希望自己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天不遂人愿,才进皇宫门口,那匹骏马嘶鸣一声,瘫倒在地,活活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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