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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陈谏回到车上,打开冷气,又想起贺之州挂在脸上的和蔼笑容。
陈谏的父亲是贺之州一个番号的战友,后来两家人又成了邻居,走得自然很近。他去贺昱梁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贺昱梁来他家吃饭的次数比在贺家还多。
两个浑小子,整日不干正事,狼狈为奸,贺昱梁的妈妈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陈谏的母亲是跟着丈夫一路吃苦出来的贫家女,娇小姐不会管教孩子,陈谏的母亲可没少为了这俩混球操碎心。
有很多东西,陈母给陈谏做一份,就少不了贺昱梁的一份,入秋开始织的羊绒毛衣、烤箱里香甜的蛋挞、盛夏打完球回去的冰镇酸梅汤...
他又想起小时候无数个夏天,他和贺昱梁在贺昱梁爷爷家的小院屋顶看星星,葡萄都熟了,空气甜香,入夜后蚊子特多,咬得人不安生,但他们谁都不愿意下去,在屋顶没玩没了地胡诌。
而变故发生在他的十八岁,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格外紧张,开始的时候父亲早出晚归,母亲每晚失眠,忧心忡忡。
他那时候不以为意,继续和贺昱梁还有其他的大院子弟混在一起胡闹。家里有事儿,没时间管教他们,他和贺昱梁乐得自在,宋城的酒吧都逛了个遍,还被人诓着去地下钱庄玩赌博,输钱不眨眼。
好日子没过多久,一天陈谏放学回家,推开门,发现灯没开,客厅里黑漆漆的。往常这个时候,陈母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热气腾腾地等着人回来吃。
他换鞋,扔了书包,朝屋子里喊了几声“妈”,没听到回答。
等打开灯,他吓了一跳。
自己的母亲,一个干练娴熟的女人,瘫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头发蓬乱,目光呆滞,一天没见就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下去。
“妈,你干嘛坐地上啊!”他心里惴惴不安,去拉陈母,才发现这么瘦小一个人瘫软的时候,也重得可怕。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陈母扶回沙发上,问了好几遍都不见她吭声。他急得给父亲打电话,但拨过去一直是停机状态。
他这才明白是真的出事了。
这次被带走审查的不止是陈谏的父亲,还有贺之州。那时候贺之州军衔已经在陈父之上,陈父和几个进去的,都是贺之州的下属,最后完完整整出来的却只有贺之州一个,听说是贺昱梁的爷爷出面保下了。
不过这些对于陈谏来说,都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了。他不想再回忆。
陈谏开着车,手机一响,居然是林闲的信息。
[你在忙吗?]
陈谏觉得林闲挺有意思,把自己勾到手了,又放一边不管,现下不知是不是又用得着了,都不客套一样,直愣愣地就发信息来了。
[还行,林老师还不清楚吗,我现在就是一大闲人]陈谏酸溜溜地回复。
很快,林闲的消息又过来了,是一条定位,显示是个酒店的名字。
陈谏给气笑了,一边骂自己犯贱,一边点开导航,朝定位的地方拐去。
***
陈谏想到上一次做的时候,林闲开始不太好受的模样,半路停车特地去买了润滑液和套子。店家正在搞什么满减活动,他随便又挑了两个小道具。
陈谏花了一个半小时从城东郊跑到城西郊,到酒店已经是傍晚饭店了。
他打电话问林闲吃饭没,对方说没有,陈谏在酒店餐厅要了个包间,点了餐,等人下来。
过了十来分钟,林闲才到,穿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宽松衬衣搭牛仔裤。陈谏闻到他身上有马鞭草沐浴露的味道,发梢还有未干的水汽。
“林老师,这就等不及了?”他嘴上犯贱。
林闲倒是一脸泰然,仿佛要做坏事的不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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