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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都冷得浑身一个激灵。
荀陌在马背上颠了好几日,一下马就腿软脚软的跪在一旁大吐特吐。
他还不满十岁,却早早学会了骑马,比之曹家某位八岁可骑马的公子也不遑多让。
但纵使他会骑马,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他被荀晏喂得很好,不过几年身量就反超同龄孩子,但也到底是个小孩,又跑了十几里地,队里头的文官就一把将他夹进了怀里。
成年人的怀抱温暖而厚实,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全然不一样,他的温度总是偏低,连心脏的跳动都显得更加疲乏无力。
荀陌闷闷不乐的掰开了干粮。
“小郎君啊!”身后的彪悍文士叹气,“怎么还不开心了呢!”
荀陌默然,半晌才别别扭扭的说道:“先生一孱弱文人都能撑得住,我却不行。”
徐庶狂笑得差点将干饼子扔火里头。
“你这小儿!”他笑骂道,“我少年时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浪荡子,游侠儿!”
荀晏不在,平日里稳重的士人露出了混不吝的一面,他一屁股坐下,就差拿把剑出来比划比划了。
“论起剑术,太尉都未必比得过我!”
大概是赶路劳累,又冻得慌,徐庶显得格外活跃。
“我不信,”荀陌小声道,“你们又没比过。”
徐庶哼哼唧唧,却也不提比试之事。
谁不知道荀清恒病病歪歪了那么多年?他还没脸去找人家一个病号去比划!
“你说你一小娃儿,干啥来受这罪呢!”徐庶问道,“太尉虽不让你做嗣子,却是待你如亲子。”
荀清恒的摇摇欲坠的名声因着这一点一直稳在某个平均线以上。
他既不娶妻不生子,便无后人继承,那他再怎么大权在握,肆意妄为,那也没有篡夺之心,更是只是一代之荣。
“叔父少年时便能战黄巾。”
荀陌说道。
篝火被风吹得颤颤巍巍,他拍了拍膝盖站起。
他家叔父重病之下尚且能忍耐行军劳顿,日夜间行数百里,连喝药的功夫都不一定有,他怎就不能咬牙撑一撑呢?
小朋友在努力追寻前人的脚步时,荀晏已经穿过了高耸险峻的南太行群山,抵达了上党高地之南。
南方通往上党的各条要道几乎都被把守,曹操不掩杀心,若雒阳敢救,必让其埋骨于此。
这番情形也算是早有预料,所以荀晏一早就没有走那几条主干道,他走了一条废弃的荒陉。
为此诸葛亮的羽扇都挥出了残影来,那小子扇子摇得飞快,嘴上骂骂咧咧,毫不客气的指责他糟蹋了还没捂热的秋粮。
荀晏觉得太行山路的运输难度应该比不过蜀道的运输难度,所以他告诉孔明让他不要妄自菲薄。
诸葛亮当时的面色像是要杀人,四兄的眼神便凉飕飕的往他身上扫。
诸葛亮只能嘀咕着他哥在魏国,等他哥来了如何如何。
纵是如此,他们一到上党就遭遇了一场劫杀。
自北行以后的第一次血战。
结局是荀晏得以坐在帐中,裹着暖烘烘的毛毯,身前是微甜的马奶酒。
他病得极重,几乎已经没有余力再去装模作样,寒冷与疲惫已经榨干了他的每一分体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绞。
但贾诩进来后却全然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即使这是一个病得快要死的病人,那也是一个隽秀到雌雄莫辨,年轻到过分的少年。
很多年以前,他曾在雒阳看到过这个少年。
“文和,故人相见不敢相识?”
那少年喘了口气笑着打起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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